她会出现吗?自己对面的大军是由皇甫淼率领,而且没有必胜的把握,她若是惦念着他,就一定会出现在这里!局势混乱,自己不能****在徘徊于大启,想要见她一面千难万难!若非如此,也不用今日亲自上阵!
一骑快马飞奔而来,莫少湖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天下之于自己,怎敌得过她嫣然一笑。
渺缈,你还是来了!
不过十日,口口相传。
天下人从此都知道云陌公主孙渺缈,紫裙飞骑一语说破两朝退兵。
化干戈为玉帛,皆因一句话起,上苍有好生之德。
医神族举族而出相救百姓,一时间盛名天下,医神现世,解病痛苦厄。
月余,翀云清登基,风浣皇朝易主。此后相安廿年,天下再无战事。
风浣皇朝迁都之事牵扯着不少人的心,肆率城几经战火之后,作为一个崭新皇朝的国都已然不适合。不仅仅是因为各方势力割据曾经在这座过往的皇城之中上演血腥杀戮,更是因为被风浣百姓视为第一勇士的唐虚兮曾经在这里制造了一个永远无法破解的恶梦。这个梦最终印在了所有风浣百姓的心中,甚至即便战争过去了月余,还是有人不停的回想起那场血色弥漫的骇人记忆。肆率城人口锐减七成,城外远郊的乱葬岗却并没有新添多少坟茔,不是百姓不敢跨越尸山将亲人的尸骨带回,而是亡命在那一夜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到很多尸体交缠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城墙附近能被认领的尸体早被人认回去,剩下的尸体无人照管,最后新君下令一把火,将所有残肢断臂收集在一处,一把火焚烧殆尽,整个肆率城便成了一座巨大的坟茔。或许数十年之后,两三代人过去了,这里又会重新被立为主城,但是现在,除了偶尔有人来到城外祭拜战争中死去的亲人外,就再也没有旁的人想要靠近它。(
如果死亡也是一种带着气味儿的东西,那么一定是种腥涩的味道。
孙渺缈站在肆率城近郊的一处土路上,看着曾经在皇城之中安家落户的百姓,如今大包小裹拖家带口的向着西方迁移,突然心中涌上无限的悲凉。候鸟是没有家的,从一处转向另一处,每一处都是一场短暂的停留,短暂的让人心疼。这样的迁移对于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而言,或许还有到头的那一天,或许还能够换个地方重建家园,或许曾经的伤痛会被抚平,然后慢慢在时光的洗涤下变得痕迹清浅,但是永远不会消失不见。而对于上了年纪的人而言,或许就是一次死亡,长途奔袭之后迎来的是全然陌生的环境,还有亲人不在的心伤。看着他们慢慢离开,心也慢慢沉到谷底。如果自己当夜没有离开,是不是就能够阻止这场悲剧?结局不得而知,就算没有那夜的血腥屠戮,风浣皇朝也迟早会被灭国,唐氏一族也会被灭族,这是他们躲不掉的宿命。如果真的有报应,也未必见得是一报还一报。因为后来者总是携带着惊天动地的仇恨,将前者反击到灰飞烟灭。城池失火殃及池鱼,为风浣唐氏皇族陪葬的,便是肆率城的百姓,还有席卷了整个风浣的动乱。
“渺缈,回去吧。”站在身后的男子,语气十分平淡,目光眺望着远方无尽的队伍,可是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流露。若不是他身上十分华贵的衣料,将他的身份彰显的难以让人忽略,或许任何人看到他都会以为这是世外修行人,绝对不会将他与皇亲国戚连在一处。
孙渺缈回过头去,看向身穿月白长衫的男子,眼中划过一抹痛楚,但是男子的表情,她却是看不到的,因为男子脸上带着一件薄薄的面具,非金非玉,有些通透,依稀能够看到里面的面目,却遮盖了全部的表情,只留下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眸在外。
“云清,这些都是你未来的子民,你不想多看他们一眼吗?”翀云清,风浣皇朝的新帝,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在此时此刻观望着百姓迁移,更加不会想象的到他的身份,不仅仅是医神族下一任的族长,更是与风浣交战了多时的敌国主帅。
当孙渺缈将一触即发的大战化解于无形的当天夜里,医神翀光突然出现在大启驻扎在野荞城的大营里。医神说,一个人的名字,便是一个人的命数,改了名字的人,就不会再是从前的那个人,不会重蹈覆辙,也不会再因为过往的一切而备受苦难。皇甫,这两个字,曾经给了大启三皇子太多荣耀和华丽,也给了他伤筋动骨的疼痛,刻骨铭心在很多人身上都是一次次弥补不了的伤痕,所以这个姓氏,不要也罢。
云清,云淡风清。原本是风轻,可是孙渺缈总觉得那个轻字十分别扭。因为一国之君是稳重的,谨慎的,忧国忧民的,他不可能像是一阵风般自由自在。轻风飞舞的因子,若是出现在帝王身上,未必是件好事。眼前的两个帝王都是这般,皇甫樾麓死于纠缠不清的私情,而唐行云死于放纵无羁的yù_wàng,轻飘飘的总归是不合时宜的。可是一国之君想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执意大动干戈的掀起腥风血雨,对于皇朝,对于百姓,他的自强他的追求,便是无法停歇的伤害。双眸清澈,看透世间繁华,不要被乱象所迷。三皇子对于此事只是颔首默认。
“渺缈,你知道我没有帝王之心。”看了又能如何,永远不可能对于那些百姓的痛苦感同身受,就算是自己和他们一样失去了至亲又如何?那种伤痛永远也不可能类似。他们可以抱怨,抱怨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