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音的脸色倏然一沉,好似被拉入了地狱一般。
她以为皇上停下,是改变了主意,可是,却没想到……承辉殿?
那是皇上的寝宫,皇上素来不喜欢妃子们在承辉殿内留宿,就连她也只是有鲜少的机会,留宿承辉殿,可今日皇上竟然……将淑妃接进承辉殿,更是有伤的淑妃!
这意味着什么?
夏侯音紧咬着唇,甚至将唇上咬出了鲜血。
百里彦得了靖丰帝的命令,不敢做丝毫逗留,立即上前,横抱着淑妃,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朝着柳莺殿外走去,这大殿之内,一片血腥之气,所有人看着夏侯音,却是没有人留意到淑妃窝在百里彦胸前的脸上,隐隐浮出一丝笑意。
那是胜利者的微笑,夏侯音啊夏侯音,最终,竟还是栽在了她的手上!
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夏侯音身上的鲜血,皇上对她,只怕是淡了下去了,再说了,夏侯音肚中的这个孩子,还能保得住么?
淑妃敛眉,那得意仅仅是一瞬间,消失之后,便又是如先前一般的虚弱痛苦。
所有人都看着夏侯音,夏侯音脸上木然的表情,好似昭示着,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靖丰帝和淑妃离开了柳莺殿,在场的其他嫔妃大臣,自然也没有再在这柳莺殿中多留的必要。
所有人陆续散去,偌大的宫殿之中,就只剩下夏侯仪,夏侯御浅,以及夏侯音和文姑姑。
没了外人在,夏侯仪整个人瘫软了下去,看着夏侯音,也是怒气甚浓,“你……你糊涂啊!你怎能刺伤皇上!”
夏侯音咬着唇,若非那唇上的鲜血,只怕那唇,便只是苍白。
一张美丽的脸,因为痛苦,紧贴在地上,她的心中不甘啊,咬着牙,凄声喝道,“不是我……是淑妃,淑妃害我!”
夏侯仪眉心更是皱得紧了些,“还说淑妃,证据呢!”
“父亲,姐姐说的没错,是淑妃,除了淑妃,旁人再没有害姐姐的动机了。”夏侯御浅淡淡的声音响起,语气透着说不出的无奈与荒凉。
夏侯仪微怔,蹙眉道,“御浅?”
“父亲,姐姐如今正得**,怀的龙嗣,若当真生了个皇子,姐姐必定是皇后,这对淑妃,就有了威胁了啊!”夏侯御浅冷声开口,他早就知道,淑妃不会坐以待毙,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么快,更没有想到,这淑妃竟是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夏侯御浅如此一说,夏侯仪也是反应了过来,低咒一声,“可这……这中了她的计谋,快,快去告诉皇上……”
“不,告诉不得!”夏侯御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你可知道,淑妃是用的什么手段,控制了姐姐么?”
夏侯仪疑惑,这也正是他心中不解的地方啊。
夏侯御浅顿了片刻,敛眉道,“蛊虫!南境的蛊虫!”
夏侯仪一惊,不仅仅是夏侯仪,就连无力躺在地上的夏侯音,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蛊虫?御浅说的是真的吗?
这东楚国,怎么会有会操纵蛊虫的人?
除非是南境的人,东楚国,就连熟悉蛊毒的人都少,若是他们当真去告诉皇上,他们猜出的真相,揭穿了淑妃的阴谋,那只怕伴随的会是更加大的灾难吧!
如何解释他们是如何知晓蛊毒一事的?
除非……夏侯仪心中一怔,对上夏侯御浅的眼,“除非是找出那个操纵蛊虫的人,才能还音儿清白了!”
不错,也只有找出那个操控蛊虫的人,才能还夏侯音的清白了。
可是,那操控蛊虫的人,又是谁?
“夏侯老爷,夏侯公子,娘娘已经见红了,现在,肚中的孩子,若是再不让太医救治,只怕会一尸两命啊!”文姑姑开口,看了一眼夏侯音那狼狈的模样,敛眉道,“纵然是要洗清娘娘的清白,那也是要在保住娘娘的命,以及肚中孩子的命才行啊!”
二人一愣,看着夏侯音,皆是面有难色。
“可皇上分明就是不管音儿和肚中孩子的死活了,太医更是不会趟这趟浑水,如何才能……”夏侯仪顿时越发焦急了起来,眼下可该如何是好?!
夏侯御浅也是没了主意,宫外的太医,又无法进得宫来。
夏侯御浅敛眉,目光凝视在文姑姑的身上,眼神之间,难掩热切,猛地上前,急切的道,“文姑姑,你一定会有办法的,纵然是你没有办法,你身后那人,也必定会有办法,我们夏侯家和你的主子合作,你家主子,定也不会见到容妃娘娘此刻的困境,损了这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夏侯御浅这一说,夏侯仪,乃至是夏侯音都意识到什么,对,还有文姑姑身后的那个人,那个人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文姑姑……救我……快救我……”夏侯音咬着唇,强忍着疼痛,什么清白,什么淑妃陷害,还有那劳什子的蛊虫,在此刻,比起肚中的孩子,比起她的命,都显得不重要了。
她得保住这一条命,保住肚中的孩子,才能有以后,才能找淑妃报仇!
夏侯音脑中浮现出淑妃的身影,她夏侯音和她淑妃的仇,不共戴天!
可是,文姑姑却依旧是一片平静,看夏侯音的眼神,多了一丝冷意,敛眉,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娘娘,你上次私自去邺城,妄图对安九王妃下手,主子很不高兴!”
夏侯音一愣,安九?
是了,上一次,文姑姑一直不赞同她对付安九,这……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