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斯琳心中微疑,他在紧张什么?
“今天很高兴。”
犹豫决定下的顾非凡忽然开口,他抬头看着天上那轮明月,神情带着痛楚,悠悠开口:“从十岁开始,我的生日就成了禁日。”
“嗯?”蔡斯琳霍然转头,心似乎被抓了一下,闷闷的痛袭来。她一直在等他坦言,但真正要听时却这么堵,一开口就让她心里揪得难过。
顾非凡也转头,对她安抚般笑了笑:“是我自己封的禁日。”说完他又把头转了回去,依旧看着那明月,眸光却有些空凉。
月光下,他那微勾的嘴角,正清晰的勾出一抹冷硬的弧度。
蔡斯琳抿了抿唇,瞧着他的侧脸半响,压抑着自己心底的痛问:“为什么?”她知道会勾起他的痛,可是她想知道为什么。
顾非凡没有回答,脸上神情忽然变得沉戾,整个人瞬间被寒气罩拢,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阴冷煞气。
蔡斯琳蹙起了眉,这样隐忍暴戾的他,她没有厌恶,却有着心疼,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眼角的眸光亮得刺眼,就如烧起了妖异的火……他只是回想一下都觉得这么的愤怒?
他动作却从容无比,淡定的执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口,然后淡定从容的放下酒杯。
蔡斯琳转眼看到他的手,骨节发白,在月光下有点惨色。
“十岁那年的今天,她。”
就在蔡斯琳以为顾非凡不会回答她的话时,顾非凡却幽幽开口,只是一开口又停了下来,眉宇揪着,似乎在斟酌着找措辞来说顺。
“就是,我的母亲。”母亲这两个字似乎下了很大的气力他才说出来,一说出,整个人似乎轻松了许多。
“嗯。”蔡斯琳看得出他心里的抵触,但他终于愿意敞开心怀和她说一说,她就要耐心且积极的回应他,但她又不能打扰,只回了个单音表示她正认真的听,没有走神。
“她带我去游乐园玩,我很高兴。”顾非凡嘴上说高兴,脸上却浮现一抹讥讽的笑,他接着说:“小时后比赛太多,整个童年都在比赛和练武中度过,从来没有好好的玩过。”
这点蔡斯琳深有所感,查看他的资料时那一堆的比赛,不是这里得奖就是那里受誉,直到十岁,这样出色的成绩应该是牺牲掉了整个童年时光才而换来的。
“所以,生日那天,她说要带我出去好好玩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就连弟弟。”顾非凡忽然禁口,脸上闪过恼色,霍然伸手执起杯子灌了几口酒。
蔡斯琳神情诧异,他说的“弟弟”难道是陈少佐?可他们不是同母异父生的么,为什么会在一起?
“就是陈少佐。”顾非凡没停多久接着开口,说开了倒也没想要停下了,只是需要缓和的时间,说的时候不是那么的顺。
“他。”蔡斯琳疑或的看着顾非凡,一个“他”字出口,却不知道怎么问才好。
顾非凡懂她心里的疑或,脸上扬起讥讽的笑,解释道:“他原来叫顾少佐,我们家没有按辈份起名。”
这一回答,蔡斯琳心里也肯定了人就是现在的陈少佐,那么当时陈少佐应该是在顾家长大的。
“我能出去玩是因为我生日格外放行,陈少佐当时哭哭闹闹也要跟着去,被我父亲阻止。我父亲是个严历的人,从小对我们的教育十分严格,凡事都一板一眼,对孩子也是,要不是后来爷爷奶奶哄诱,陈少佐免不了会被责罚。”
顾非凡停顿了一下,仿佛看到了那久远的一幕,他忽然深深叹了一口气:“爷爷奶奶,很疼爱他。”
“嗯。”蔡斯琳默默应一声,父亲过于严厉,爷爷奶奶一般都会逆反的心疼孩子。
“我和她出了门往游乐园去。”
顾非凡仰着头靠在椅子上,迎着月光的眸子轻轻眯了起来,俊美的容颜融在月光中,如覆上了一层迷蒙的银纱,他的神情变得恍惚,眸光也迷离起来,迷蒙间,他似乎又回到了不堪的那一天……
艳阳高照,农历六月十三正是炎热的夏天,太阳火辣的烤着大地,人们就像是烤炉里的番薯,一个个的被烤得内热外焦,就差再加上一把火便可以被剥上菜了。
练武的人是不惧这小小的烤焰的,更何况小孩玩性心起,怎么会觉得热和累?
只是苦了年轻貌美的妇人,她手举着香巾拭着额前溢出的细汗,坐在蘑菇大亭下的石椅上看着自己的孩儿兴奋的开着电动车,满场人数不少,可她却只听到了自己孩儿扬着稚亮的欢心笑语,眼里满满都是那开心无边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