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德没有太过在意自己无意中看到的,而那个老学者也已经坐在了木桌旁边,开始把一些事情记录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老学者和其他在这里整理书架的学者一样,他们没有对菲德要拿走这几张羊皮卷轴的行为说什么,就连头也不抬一下,这让菲德开始怀疑这些羊皮卷轴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但菲德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把羊皮卷轴贴身藏好后便转身离开。不过就在他刚走上阶梯,走到大图书馆一层的时候,那个年轻的民兵和帕特里克都堵在了出口处。
菲德还以为对方要指责自己擅自闯入地下一层的馆藏处,没想到面露焦虑的年轻民兵一看到菲德便大喊:“有一群义军部众在大图书馆外面!他们正要冲进来!”
站在一旁的帕特里克立即解释:“菲德,是维托里奥和玛丽,他们身后出现了义军的追兵!”
等到菲德快步回到大图书馆正厅时,那里的各处窗户和大门都站满了人,自己的部下和那些自告奋勇保护大图书馆的法令城民兵肩并肩地坚守着大图书馆的各处,而多日不见的维托里奥正被玛丽搀扶着。这个矮个子商人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身上有多处伤口,手臂和肩部都有箭伤,虽然没有什么致命伤,不过也必须立即进行治疗。而在石椅议厅分开的拉兹罗夫和玛丽则同时出现了,他们二人身上也有轻伤。
除了这三人,还有少量看上去是义军部众的人正坐在地板上休息,他们都在大口大口地灌着清水,也有人直接躺在地上,不停地喘息。
“那个佣兵菲德?你竟然在这里…”玛丽把弟弟交给了拉兹罗夫,不过维托里奥只是往菲德这边看了一眼后便昏倒了过去,明显是体力不支。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玛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菲德等人。原来玛丽和拉兹罗夫从石椅议厅逃离后便积极寻找那些还支持里昂的首领派义军,可惜这样的义军已经不多。为了掩人耳目,玛丽也和这些义军说好,分开几路去投奔在法令城的乌夫斯。身为乌夫斯女儿的玛丽打算借用父亲的力量救出里昂,因为她已经别无选择——其他派系的义军部众都在石椅议厅遭遇到巨大打击,除了突然出现的鲁茨外,新生派和其他派的残余义军都掉进了马哲尼公国的包围陷阱中,玛丽她们也不知道鲁茨和李维尔逃走了没,她们只知道义军组织的火把又被弄灭了一根,只剩下玛丽极不情愿面对的乌夫斯一派。
但不情愿还是要这么做,玛丽和拉兹罗夫还有那些义军首领的残部来到法令城时,乌夫斯就没有直接和他们见面,而是把他们当做从其他地区前来投奔的义军部众,安排在各条战线上。当时义军保守派还拥有十万之众,马哲尼公国也没有决定集结所有力量攻击义军,所以玛丽和拉兹罗夫也暂时接受了这个安排。谁知道义军保守派的败势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出现,接二连三的失利让玛丽和拉兹罗夫开始怀疑保守派是否是义军组织最后的希望。
结果当然是以义军保守派退守一城一地为结局,拉兹罗夫和玛丽也得以第一次受到乌夫斯的召见。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便发生了乌夫斯遇刺事件,乌夫斯的亲生儿子维托里奥被指控想要夺权,亲手杀死了生父。
“我不知道真相,但我不相信维托里奥会杀死父亲,”玛丽环抱着双臂,看上去一脸的无助,曾经意图刺杀菲德的她也不再对菲德带有敌意,“不过那个可恨的家伙竟然回来了!”
可恨的家伙?菲德在拉兹罗夫接着的解释中才明白到是曾经的义军干部克莱蒙。那个饲养着一只黑雕的义军干部做了一些肮脏的事情,已经有一些义军部众指控他出卖同伴而换取自身利益。菲德回想起在那个湖边,和自己说好的贾多斯子爵之所以会突然攻击义军部众的营地,应该就是和克莱蒙有关。
拉兹罗夫告诉菲德,克莱蒙出现的时机很特殊,乌夫斯打算召集所有义军干部进行最后一次会议前,大家都不知道克莱蒙会现身。没想到这个在各个派系中摇摆不定的年轻干部会在乌夫斯遇刺后的第一时间站出来,还带着其他首领指控是维托里奥行刺乌夫斯,同时举出各种证据和理由,使得维托里奥被其他义军怀疑,继而追捕。
“我们把维托里奥救了出来,可是我们也没有地方可以逃了…”玛丽接过了薇诺琪递来的水袋,对对方点头致谢。确实,他们能够从义军部众的追杀中逃出来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情,因为当他们逃出来后,法令城也被攻破了城门,大批佣兵一哄而上,偌大的法令城立即成为了混战的战场。或许也因为义军保守派遭遇到更大的危险,玛丽她们才能把维托里奥救出来。
菲德在了解了情况后便立即让自己的部下坚守大图书馆的大门,一些一心为了给乌夫斯首领的义军死忠已经向这边逼近,他们的目标显然不是大图书馆里的馆藏,而是只剩下半条命的维托里奥。
菲德走到维托里奥的身边,这个卷发矮个少年已经躺在了用几本书垫着的“书枕头”上,眼睛半睁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菲德。
“维托里奥。”菲德轻声呼唤了对方一声,不过维托里奥一点反应都没有。菲德想起维托里奥背后的计划,难道维托里奥这段时间就是为了接近乌夫斯,然后意图夺走属于父亲的权力?无论计划是如何的,这一切都已然成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