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轻轻的拍了几下玄烨的手臂,“皇上,皇上!”
玄烨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已经睡熟。..
如意看着眼前的景骅,说道:“你也不善饮酒,方才连喝了几杯,可曾……?”
景骅说道:“我无碍。”
俩人沉默了许久,景骅站起身来,对如意说道:“佟大人很好,数月前我曾经去过府上,见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只是精神大不如从前了。”
听闻父亲的消息,如意眼圈湿润,说道:“父亲不知我还活着,想必是整日忧思过度,是我的罪过。”
景骅安抚道:“如意,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猜想的也差不多,佟大人有明珠大人照付,想必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你不必担心。”
如意起身,走到凉亭边上,说道:“那你呢,你可曾还记得你当时说过金榜题名的时候要找我父亲去提亲!”
景骅看着远方,眼神迷离而空洞,说道,“从前的事情,都忘了吧,记得越多,心中痛楚便越多,小主如今深得皇上**爱,景骅万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了。”
如意苦笑一声,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芷凝说你没有参加科考,为什么?”
景骅顿了一下,说道:“即便是中了状元,也未必有得今天这番地位,能够娶到芷凝,已是万人所不及,何必再去辛苦的去考科举。”
“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宁可不要我的资助,自己割芦苇卖席子也要读书,你看看,你手上这个疤就是当时留下的,你那么自食其力的人,怎么会贪幕赫舍里家的地位和荣华!”如意拿起景骅的手,上面那道疤还清晰可见。
景骅脸色冰冷,“如意,人都是会变的,我非是一个不贪幕荣华富贵的人,只是佟大人的地位同索额图的地位又怎么能够相比呢,我当初不愿意接受你的救济,只是不想同你有太多的纠葛罢了。”
“够了,景骅,你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这样说是气我背叛你进宫嫁给皇上是不是,当初若不是我进宫,明珠又怎么肯出手救我父亲!”如意解释道。
“如意,纵是你想的都是真的,那么,我送你的镯子呢!”景骅问道。
“那个镯子是因为,是因为当初东宫殿走水,镯子不小心被毁坏了。”如意说道。
“呵呵,”景骅冷笑一声,“走水,坏了!可是你看看你现在手上带的是什么,若我是贪幕虚荣,你又是什么,我家的银镯子虽不是值钱,却是我母亲传给儿媳的传家宝,你手上带着的冰种翡翠价值连成吧,果然,做皇上的**妃才是真正的荣耀之上。”
如意没想到她冒着生命危险换得的同景骅的相遇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就算是俩人再也没有办法续前缘,说上几句体己的话也足够暖心,如今景骅的一席话浇的她心冰凉,她还想再解释一些什么,却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意说不出她不爱玄烨那样的话,她承认,从她被抬进养心殿的那一刻,她便已经爱上了玄烨,之后的种种,皆是因为自己太过于在意,所以才会有一番的执拗,如今回首,却发现爱一个人太过伤身,同景骅的告别,仿佛已经老了数十岁。
如意头晕目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小船之上的,景骅目送如意的背影不见,方发觉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鼻头的酸楚和喉咙的干涩,让他的喉结狠狠的动了一下。
“就这么放她走了,你不后悔?”身后传来玄烨的声音。
景骅猛然之间转身,发现玄烨站在自己身后,月光洒在他的长衫之上,如玉的面色更加的清晰。
景骅附身跪地,说道:“臣自知瞒不过皇上,所以臣也不打算对皇上有所隐瞒,皇上想问什么,便直接问臣便好。”
玄烨一双眼眸深不见底,说道:“朕为何要问,朕相信如意。”
景骅身子一愣,附又附身,说道:“臣谢过皇上!”
玄烨说道:“朕听说你文采了得,又满腹经纶,明日早朝之后,便到上书房教皇子读书吧,今日的事情,当从未发生过。”
景骅说道:“臣遵旨。”
玄烨在魏珠的搀扶下走到小船之上,见如意做在船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可是我们在那里饮酒你一个人觉得无趣了?”
如意见玄烨归来,身上还沾染着一丝芦苇的气息,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哪里,臣妾见皇上醉倒了,担心皇上受凉,所以过来喊魏总管照应一下。”
见到如意的笑,玄烨心中一痛,说道:“朕无碍,我们回去吧!”
如意点头,“好。”
玄烨突然之间喊了声,“如意,你……”玄烨脑海之中有过那么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应该放她走,告诉他景骅方才是在骗她,但是那个念头随着如意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便消失了。
如意回头,对着玄烨一笑,疑惑的看着玄烨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臣妾。”
玄烨伸手替如意摘下发丝上的一片芦苇叶,说道:“没事,有片叶子落在你头上了。”
如意颔首,俩人坐船上岸,之后便上了回宫的马车,灯会已散,大街之上格外冷清,如意怀着身子,为避免颠簸,马车走的很慢,如意又累又困,靠在玄烨的身上睡去。
玄烨抱着怀中的人,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重。
玄烨终于知晓了她为何总是不开心,是因为她被迫离开了深爱的人。
玄烨也知道了她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