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金而死,为什么,为什么良琴会自裁,若说是出自内心的愧疚,这样的解释自己可以说服自己么?
她睁开眼睛,发现玄烨已经在她身边,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孙泰海也在,见她醒来,拔出她手臂上的俩支银针。
悫宁不想说话,更不知道该同玄烨说些什么,她干脆看着玄烨,一句话也不说。
玄烨把她手臂上的衣袖放下,温柔的看着她,“不想说话就不要说了,朕在这里陪着你,累了就继续休息,什么都不要多想。”
悫宁摇头,装作无辜害怕的样子,“皇上,良妃她……”
玄烨打断,“是朕的疏忽,良妃久病不治,胤禩大婚后又疏于延禧宫探望,所以大家都不曾知晓,直到今儿小德子过来告诉朕,良妃殁了,朕仔细追问了延禧宫的奴才才知道。”
悫宁看着玄烨说的轻描淡写,不由的怀疑自己之前听到珍儿和小桂子的说法是不是真的,但是不管怎样,良琴的确是已经死了。
悫宁幽幽的说道,“好歹是皇宫里的嫔妃,八阿哥的生母,死后哀荣不能少了的,别人有的,也莫因为良妃的出身而少了。”
玄烨低声说道,“好,都听你的,你身子不好,就别为这个操心了。”
悫宁若有所思,嗯的应了一声。
玄烨顿了顿,又说,“惠妃这几天说自己有罪,闹着要搬出翊坤宫,请求跟大阿哥同圈禁。”
悫宁在玄烨的手中颤抖了一下,问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玄烨轻描淡写的说道,“许是一个人住久了,有些孤单了吧,朕还未曾许她。”
悫宁知晓玄烨在顾忌什么,惠妃虽说是要去同大阿哥一同圈禁,但是实则是想出宫去躲一条命,人人皆知,有子嗣的嫔妃只有在皇帝驾崩之后方能有幸得此殊荣,惠妃这般的大不敬,难道不怕落人口是,看来她真的是怕了。
玄烨见她微微皱起的眉头,便说道,”你放心,你是后宫之主,这件事情,朕要寻你的意见先。“
悫宁看着玄烨的眼睛,揣摩着他的心思,但是玄烨的眼神是那么的诚恳,丝毫看不出半点儿的不耐,悫宁叹了口气说道,”皇上还健在,惠妃便有这等大不敬的想法,皇上若是允许了,岂不是让天下人都笑话,这个臣妾不能允。“
玄烨嗯了一声,”好,都听你的,不允便不允。“
是啊,惠妃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怎么能够看她就这么轻易的出去同大阿哥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月色渐渐升起,窗外洒了一地的银白,春末时节,更添一分的妩媚。
只是这这样的季节里,悫宁的心却如同一潭深水,冰冷透彻,怎么也暖不过来。
玄烨这一晚留宿在坤宁宫,他一直这么抱着悫宁,却丝毫感觉不到悫宁的半点儿回应,她变了,或许是,她什么都记起来了,玄烨突然之间问道,“宁儿,还记得之前朕问过你的话么?”
悫宁半闭着眼睛,装睡含糊道,“皇上问过臣妾太多的话,是哪个啊?”
玄烨有一丝的失望,继而又说,“朕问你,假如有一天朕做了什么错事,你会原谅朕么?”
悫宁身子一僵,然后又淡淡的说道,“皇上真会说笑,臣妾怎么不会原谅皇上,皇上也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宁儿的事情,不是么?”
悫宁听到身后玄烨淡淡的叹息声,自觉自己方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便回身一笑嫣然,佯装生气的问道,“难道说,皇上已经做了什么对不起臣妾的事情,在这里试探臣妾,说,是不是又看中那个贵人小主要让臣妾帮忙调教啊?”
悫宁突然之间这么说,玄烨心中更加的难受,只得笑着说道,“没有,睡吧!”
悫宁仔细的看着玄烨,她知晓自己赢了,从他黯淡的眼神之中,她便已经感觉出自己赢了,他在失落,他在心疼。只要能够让他难受,自己便是赢了。
悫宁目的达到,继续转过身去,淡淡的闭上眼睛装睡,玄烨也闭上眼睛,俩人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玄烨便悄然离开,未曾惊动安睡的悫宁,悫宁也睡的不好,早上刚睡着,便被玄烨离去吵醒,她顶着一双黑眼圈起床,珍儿过来侍奉洗漱,绝口不提昨天的事情。
悫宁突然之间问道,“本宫记得昨天月儿过来说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本宫,你给本宫拿过来。”
珍儿回道,“娘娘,昨天月儿是过来了,但是那东西她却没有留下,自己又带走了。”
悫宁眉头一皱,问道,“带走?她不是要给本宫送东西来么?怎么又带走了?”
珍儿回答,“这个奴婢也不知。”
悫宁有些沮丧,起身说道,“算了,本宫再去找月儿要一趟便是了。”
珍儿吞吞吐吐的说道,“娘娘,现在延禧宫是不详的地方,咱们还是别去了,去年来宫里的萨满祭司说延禧宫邪性,不好。”
悫宁打断了珍儿的话,“不许胡说,快跟本宫过去。”
珍儿见瞒不住,只得实话实说,“娘娘,月儿她现在不在延禧宫。”
悫宁问道,“皇上这么快就把延禧宫的奴才们都分走了?”
珍儿难为的说,“也不是,这事不关皇上的事,月儿那丫头,害怕担责任,畏罪自杀了。”
“什么?连月儿也……”悫宁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当初说口口声声要好好的,却不知道自己也被人算计了,月儿怎么会畏罪自杀,显然是被什么人灭口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