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翊坤宫出来,悫宁感觉到的,不是报复之后的快感,而是又看到了自己的伤口在流血,珍儿上前扶起她,关切的问道,“娘娘,那惠妃娘娘在宫中是出了名的蛮横,您同她也不必讲什么道理,您不要同她一般见识,咱们先回去吧。”
悫宁摇头,笑道,“本宫合适说过要同她讲什么道理,只不过,咱们该回去了,皇上或许一会儿就过来了。”
珍儿看着如今娘娘,感觉她好陌生,之前的娘娘,虽然在别人看来也是不容易亲近的,但是从不会有这等落井下石的想法,而且这惠妃虽说从前对娘娘曾经出言不逊过,但是那毕竟也只是口头上的冒犯,比起娘娘现在这般的报复,那根本就不得一提了。
身为奴才,自然是不便于多嘴的,出了翊坤宫,走了好长一段道路,悫宁才稍稍的缓了过来,她不再需要珍儿的搀扶,自己一个人在这长巷里走着。
“那不是良妃么?”悫宁问身边的珍儿。
珍儿低声的说道,“是良妃娘娘,只不过,她一个人站在这宫门口做什么?”
悫宁快走几步,说道,“不管做什么,反正今天也是要找人算账,索性一并都算了。”
珍儿不明白自家娘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看她现在的样子,觉得好可怕,她面子上虽然是平静的,但是内心却是极为矿业的。
悫宁快走几步,正与良琴打了个对面。
良琴想回身躲避已来不及,便躬身,“嫔妾参见悫贵妃娘娘。”
悫宁看着眼前的良琴,说道,“果真是人靠衣装,现在也是一宫的主位,也做到妃位了。”
悫宁没有叫起,良琴不敢起身,躬身屈膝说道,“无论嫔妾做到什么位置,都是需要靠娘娘的照扶,娘娘对嫔妾的大恩大德,嫔妾不敢忘记。”
悫宁径自的走进延禧宫,还记得上次她来的时候,是胤禩过百岁,她亲手为胤禩送上了百岁礼物,也是那一天,她也做了母亲,有了自己的婉玉,只是可惜,婉玉却被惠妃害的过早夭亡了。
良琴感觉今天悫贵妃来者不善,莫非是方才文慧去坤宁宫的时候有所冒犯,这会子她找上门来寻自己的麻烦,只是想想,这悫贵妃也的确曾有恩于自己,当初也是她曾经苦求悫贵妃给她和胤禩一条活路的,这会儿就算是文慧在坤宁宫有所冒犯,她过来只是出出气罢了,忍一忍便过去了。
良琴跟上前去,小心翼翼的侍奉着,不由月儿近前,她亲自把茶水奉上,说道,“娘娘请用茶。”
悫宁接过良琴送上来的茶,低头抿了一小口,放在桌子上,说道,”上等的毛峰,的确是好茶,看来皇上对你还是恩宠有加的。“
良琴低声的说道,“也不算是恩宠有加,这是上次胤禩大婚的时候皇上赐给嫔妾招待安亲王福晋的,嫔妾粗人一个,不怎么喝茶,这茶便一直留了下来。”
悫宁抬眼看了一眼茶色,说道,“只是可惜啊,就算是再好的茶,你泡茶总是一个法子,不管什么茶,都是用开水一泡,然后盖上盖子一闷,岂不知这毛峰对水的温度要求极高,水温八成热,冲泡不能用紫砂,而要用青瓷,盖碗的盖子应放在一侧,这样才会茶香四溢,既有口福,又可以闻香,这才是毛峰的独特之处。”
悫宁说完,眼光直直的看着良琴,良琴眼神窘迫,自己这些个泡茶的习惯,连月儿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莫非,她已经……,想到这里,良琴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月儿看到自家娘娘怕成这个样子,忙上前说道,“娘娘莫怪,这茶是月儿泡的,月儿这便按照娘娘的吩咐再去泡一杯过来。”
悫宁对珍儿说道,“你也过去,给本宫监督着,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合格,立刻给本宫重新泡过。”
珍儿知晓主子这是故意要支开她,所以便应声拉着月儿退下。
良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低声的唤了一声,“小姐。”
悫宁冷哼一声,“小姐?良妃娘娘这是在叫本宫么?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同本宫恩断义绝了,这里又何来的主仆,何来的小姐?”
良琴又向后退了一步,跪在低声磕头说道,“小姐,之前都是良琴鬼迷心窍,做了很多错事,良琴如今也是一个孩子的额娘了,为了孩子,良琴被惠妃挟持,迫不得已,现在良琴已经改过自新了,求小姐饶了良琴吧!”
悫宁柳眉一挑,“饶了你?本宫哪里有什么资格饶了你,本宫问你,惠妃用驻颜丹害婉玉的事情,你可知情?”
良琴一愣,“驻颜丹?什么驻颜丹,我只知道,惠妃曾经给过一只蚀骨蛊用来……”
良琴的话还未曾说完,悫宁的手已经抓起了她的衣领子,“听着,我不管什么驻颜丹还是蚀骨蛊,我现在要你站出来揭发惠妃的种种罪行,给我的婉玉报仇!”
良琴见到现在的悫宁,眼神之中都是仇恨,她低声祈求道,“小姐,恕良琴说句不该说的话,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您现在也不是当初的小姐了,您是大清的悫贵妃,皇上对您的宠爱,天下人人羡慕,您何必再去解开那些个旧日的伤口的,这些对于您来说是伤口,对于皇上来说,也是伤口啊,这样下去,对于皇上,对于你,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悫宁丝毫不为良琴说的所动,低声的问道,“本宫问你,去是不去?”
良琴没有回答,依旧祈求,“小姐。”
“好,既然你不去,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