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抿嘴笑道:“是奴婢们不当心了,多谢敏嫔小主提点,说来孙太医也算是个心细的了,竟还是比不过敏嫔小主,事事替娘娘留心。”
熹妃望着敏嫔,又望了一眼如意,一脸真诚:“敏娘娘怎么替佟姐姐留心的,我也是一样的。”
见蓉儿退下,如意娇声说道:“你这个事事争先,拔尖卖乖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够改改,之前是这个样子,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万一之后有了皇子,耳濡目染,却不是一件什么好的事情。“
熹妃怏怏道:“是,嫔妾一定已经按着皇贵妃娘娘娘娘的嘱咐,要孩子万事唯太子殿下马首是瞻,不要争先出头。”
如意拿着一方葡萄紫销如意云纹绢子擦了擦额头沁出的细汗,道:“如今太子正得意,且由他得意。少年气盛,容易登高,也必跌重。大阿哥和惠妃又是百年之虫死而不僵,俩俩相争,必定会两败俱伤。”
见远处浣清款款而来,敏嫔忙说道:“瞧瞧,孩子还没生做额娘的便打算的那么远,若是生了小公主,你们俩位岂不是要空非这么多的心血。”
如意和熹妃也觉得敏嫔说的甚是有理,不由的会心一笑。
正笑着,浣清进来奉上一个锦盒,道:“娘娘,这是内务府新制了一批镂金红宝的护甲,连夜送到了避暑山庄,皇上吩咐拿给娘娘赏玩。”
如意“嗯”了一声,挥手示意浣清退下。熹妃剥了颗葡萄递到如意手中:“有姐姐为我们母子筹划,我自然很安心。”她想起一事,“对了,方才听姐姐说送了那绿莹回别宫,这会子估计应该到了吧。”
如意打开锦盒,随手翻看盒中宝光流离的各色护甲,漫不经心道:“左右她也是出自别宫,这番送回去,也不算是折了她的面子,反正行宫里一年到头也没有人去,她正好在那里静心研究舞技。”
熹妃一笑,便和如意抵着头一起炼选护甲比在指上把玩。二人正得趣,只见小方子急急进来打了千儿道:“娘娘,勤嫔小主从狩猎场传来的消息,请您过目。”他说罢,递上一个宫中最寻常的宫样荷包,便是宫女们最常佩戴的普通样式。如意颔首示意他退下,取过一把银剪子剔开荷包缝合处的绣线,取出一张纸条来。如意才看了一眼,脸色微白,旋即冷笑一声,手心紧紧蜷起。
熹妃见如意如此,亦知必生了事端,忙接过她手中的纸条一看,矍然变色:“绿莹得**?她不是被送回别宫了么?”
如意取了一枚翡翠七金绞丝护甲套在指上,微微一笑:“本宫当她回了别宫,却不想又唱出这么一出好戏来,不能亲眼看见,真是可惜了!”如意一笑如春华生露,映着朝阳晨光莹然,然而,她眼中却一分笑意也无,那种清冷的神色,如她指上护甲的尖端金光一闪,让人寒意顿生。
敏嫔的颓然如秋风中瑟瑟的叶:“这绿莹的手脚倒是快,一个不留神便得**了。只是已然复**,咱们想阻止也难了。”
见如意攥紧了手中的纸条,反反复复地揉搓着,熹妃峨眉轻扬,将那颓然即刻扫去,恍若又是一潭静水深沉,说道“只是啊,能得**的,也还会再失**。姐姐依然是皇贵妃,尊贵无比,咱们有的是大把的时间,不怕等。”
如意笃定一笑,并不十分放在心上:“方才已经和你说过皇上的心思,看来倒真是防不胜防。罢了,潮起潮落见得多了,不在这一时。何况皇上本身就是个极其自负的,他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想着自己去解决,算了,若是我事事都去计较,怕也是真真忙不过来,反倒失了大局。”
如此留了心意,消息接二连三传来,不外是绿莹如何到了狩猎场,如何别出心裁的扮成小宫女的样子在清晨时分初秋红叶下素衣微凉,临风吟唱昆曲,引得玄烨心意迟迟,一举得**。又如何陪着皇帝策马行猎,英姿飒爽。如何与郑贵人平分**,又如何渐渐的更胜一筹。
如意听在耳中,却也不意外:“绿莹在行宫被**多年,自然比新得**的郑贵人更懂得皇上的心思。何况她大起大落过,比一直顺风顺水的嫔妃们更懂得把握。”
熹妃凝眉一笑,落了一子在棋盘上:“所以啊,有时候光是年轻貌美也不是够的,年岁是资历,亦是风情啊,对不对啊,敏姐姐。”
敏嫔见熹妃棋局上已经把如意杀的节节败退,便拿起棋子,凝神片刻,也落了一子。那棋子是象牙雕琢而成的,落在汉白玉的棋盘上玎玲有声:“何必拐着弯把我和佟妹妹都夸进去,倒说得我们这些半老徐娘都得意。”
如意一笑,原本必败的棋局已经被敏嫔的这一子救活了一大片,顷刻便有了转机,笑着说道:“敏姐姐蕙质兰心,这棋艺整个后宫却是无人能及。”
熹妃眼见已成胜局的棋子落得如今这步田地,弃了可惜,赢也没有希望,便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敏妃巧笑倩兮,“见死不救是小人。”
如意笑道,“也别总想着咱们这些女儿家的事,后宫的事,顶破了天也只是女人们的是非。对了,怎么没见着曦月,是不是也跟着去狩猎了?”
熹妃说道:“这等热闹的事情,哪里还能少了她,一早便去了,听说前几天便给尼罗稍了口信,估计这会子尼罗在狩猎场吧!”
如意笑道:“女大不中留,我看皇上这番舍不得,早晚会留成了仇。”
熹妃说道:“皇上已经下了旨意,今年中秋之后便下令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