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希,你相信地狱吗?”
这是第二个人问我同样的问题。
十年前...在入校登记册上,禾谷的户籍是垣山,而那个地方就是与死相通之地,也就是大家说的“通着地狱”的意思。
“上次我只是说到‘铃兰傀之窗’可以看到地狱,好像是说道这里吧?”
“嗯。”
“‘之前’的部分也是外祖母告诉我的,传说有恶鬼用指甲在地狱和这个世界之间开了一扇窗户,而开窗的那天正好是铃兰花开的时候,位置就在垣山的一座废弃神社里,恶鬼透过窗户看到人世间的斑斓景象,于是便偷偷从窗户里爬出来逃到外面,可是恶鬼一旦走开这个通道的窗口就会关闭,那样的话恶鬼就回不去了,所以...”
“就要找个打开窗户的人?”
“是。”
千叶典顿了顿,又说道。
“最初,这件事情并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做到的,需要一种传递媒介来形成。”
“传递媒介...那是指?”
“一个女人的孕育过程。”
也就是怀孕吗?我猝然想到那个加密网站里的诡异事件,不是说那个女人偷看了“铃兰傀之窗”后才怀孕的吗?难道真正的意思是...我怔怔看着千叶典,他伸出舌尖舔舔嘴唇继续说道。
“恶鬼需要找一个女人,然后诱导她往那扇窗户里面看...之后那个女人就怀孕了,她产下的孩子就是第一个打开那扇窗户的人,只有‘这种方式’形成的人才能打开那扇窗户,可是这个传递形成过程中,‘那个地方’的一些不好的东西也可能会随之被带到这边的世界来,这大概就是我们一直觉得我们身边有两个不同的‘阴暗物’存在着”
我想那个“从那边随之被带来”的东西无疑指的就是“毛毡”。
“那个人就像傀儡一样替恶鬼打开与死相通的那扇窗户...所以就被称作‘铃兰傀’。”
说出这句话后,千叶典停顿的期间,我不禁搓着两只手臂觉得浑身发冷。
“这项‘工作’一旦开始以后,‘铃兰傀’需要用死亡来维持自己活着,在之后的时间里必须要不断的有人死去,这些死去的人几乎都是‘铃兰傀’身边的人,死亡以各种意外方式发生,也有自杀...因此,厄运便开始循环不休、无止无终。”
“那为什么要用‘来信’的方式决定死亡呢?”
我又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就连外祖母也不知道。”
千叶典撇撇嘴答道。
“用死亡来维持自己活着”...换句话说,如果没人死去,那“铃兰傀”就会死,这也和我之前的推测一致,禾谷应该就是第一个“铃兰傀”,也就是后来被我代号为“k”的人,可是,这样想的话,十年前禾谷为什么突然发生事故死了呢?难道因为没人死亡他才死的吗?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k安排一场又一场的死亡简直易如反掌,原因一定不是这个,八木健他们以“铃兰傀”署名恶作剧写信给禾谷,让他务必回信,否则厄运将至,如果说禾谷自己就是“铃兰傀”,他为什么还要到处询问呢?还是说...
我感到巨大的谜团和我之间只剩最后一道屏障,我想
十年前禾谷突然死亡的真正原因,也许直接关系到我们的“对策”。
“禾谷知道他自己就是‘铃兰傀’吗?”
我揉着太阳穴问道。
千叶典轻轻摇头。
“这个也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如果他本身不知道自己是铃兰傀,那问题就出在恶作剧的同学写给他的那封信,我认为导致禾谷死亡的一定是那封信没错,可那封信究竟以什么力量让‘铃兰傀’死了呢...我是这么想的,你怎么看?琉璃希。”
“...呃。”
我停下按太阳穴的动作突然问道。
“禾谷究竟应该算‘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
“怎么说?”
千叶典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说他是通过‘传递形成’的吗?那就是从‘那个地方’来的产物咯?那怎么定义他的生死呢?算哪边的呢?这个世界...还是地狱?”
“呃...”
千叶典歪着头想了想。
“我觉得他既不是死去的人,也不是活着的人,他只是‘铃兰傀’,他的出生就是为了那扇窗而存在的。”
“好像说的挺有理的。”
“但原则上他应该不算这个世界的人,不能称之为‘人’,人不能做到随意改变面孔,而‘铃兰傀’可以。”
“哦...”
“禾谷那时为什么要选择来绍涧中学呢?”
我不明就里问道。
“事实上,禾谷是随着‘铃兰傀之窗’而来的,他完全没有自主权,那扇窗在那里他就会在那里出现,可是那扇窗怎么来到学校的我也还在找原因。”
“第一个‘铃兰傀’死了以后,那第二个是怎么形成的?也用同样的方法?”
“那种孕育式的传递只对第一个,之后是如何接替的我也不太清楚,就连外祖母也不能完全掌握情况,她能告诉我的只有这些,毕竟‘铃兰傀之窗’并不是长久以来固有的历史性问题,而是一个突发事件,就是说就算从事许多年的司巫或阴阳师也没算到会有这么一件事发生。”
“你是指恶鬼划开了一扇窗的事吗?”
“嗯...”
千叶典平静的点头道。
正此时,我的手机又在口袋里发出“呜呜”的震动
是父亲打来的,他要来接我,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