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盘子里的烤香鱼突生抗拒之意时,苍一君似乎已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会以为我拜托佣人买的是什么奇怪东西吧?”
“......”
“如果那样想你就错了,说到底我也是名门出身,如何能吃不正常的东西?”
“那...那个佣人究竟觉得食材的单子怪在何处?”
“只怪我考虑不周全,那东西应该我自己去买就好了,可那时过分眷恋于和栗泽一九的相处,简直一步都不想离开房间...”
佣人觉得奇怪的,是每天无论单子上的食材如何变换、品种如何繁多,唯有一样东西是每张单子上都会出现的。
“为什么每次都要买这个?很奇怪呀...”
佣人抓着后脑想了很久,但主人交待的事情必须完成,他打算不动声色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事,然后在可以满足好奇心的情况下弄明白这东西的用途。
终于熬到傍晚,由这位佣人送餐的时间只有傍晚那一餐,而那个奇怪的食材也总是被主人吩咐用水煎煮后用碗盛着,托盘里丰盛的晚餐这就端去送到主人房间门口,佣人奸笑了一下,自作聪明的他不知道有时好奇心太旺盛并不是什么好事。
府中没有仆从知道鬼山苍一的房间里放着那样一具妖魔般的人偶,未经主人允许也无人敢踏足那个房间,就连打扫都是鬼山苍一亲自动手,然而苍一君自己也变得更加谨慎起来,时不时会神经质的突然拉开门查看外面有没有佣人偷看他,凡他与人偶腻在一起时,房间门窗都关的严丝合缝,虽然没人敢靠近那个房间,但私下察觉主人变得疑神疑鬼的佣人不止一二...
“感觉屋子里好像藏了东西...”
家里八个仆从有七个都这么说,还有一个看门的是哑巴,这么一说,采购食材的佣人就更加起疑了。
怀抱着“这次非得看个究竟不可”的心态,佣人端着托盘来到了鬼山苍一的房门前。
“先生,您的晚餐准备好了。”
“知道了,放在门口吧。”
里面传来苍一君的回复,佣人听话的放下托盘后就离开了,但绝对只是一时装模作样的听话,因为是长屋的格局,鬼山苍一的房间是独立的,并非与主屋相连,于是,这更加成就了佣人从屋后再绕回来偷窥的的行径。
意料中,佣人伏身隐没在凤尾松与杂草中间,稍时,屋门打开了,鬼山苍一小心翼翼的端起托盘,转身进屋前又再次看了看四周,不过他始终没发觉藏在乱草丛中的佣人,这场秘密的偷窥究竟会揭开怎样不可告人的真相,草丛间刮起了一阵风,似乎把暮落的速度加快了,眨眼间四周就被推进了令人紧张的黑暗——
鬼山苍一进屋后依旧把门关的紧紧的,想要从门窗打主意偷看只能是异想天开,当然这个好奇心顽强的佣人还是下了一番苦功有备而来的,此时他只等着伺机而动,完全没考虑过偷窥后会有什么结果。
鬼山苍一进屋片刻后,佣人借助树杈攀上了长屋屋顶,谨慎的苍一君顾前顾后顾左顾右,唯独忘了顾及上方,长屋的瓦顶很快被手脚利索的佣人卸下一块...“从这里偷看谁都没想到吧...”佣人在心里为自己的过人才智由衷的骄傲,不过,这究竟是屋子主人始料未及的疏忽,还是上天故意安排的诡计...
由上而下,巴掌大的孔洞不偏不倚正好对着鬼山苍一的床榻,不过此时除了一堆杂乱的被褥什么都没有,佣人丝毫不敢有半分动静,僵着身体趴在屋顶上,双眼时时不离那方孔洞能目及之处。
幽蓝月光下,佣人长期僵持的身体姿势开始变得古怪,如果这时被人不小心看到的话,会以为屋顶上趴着什么样子笨拙却又诡异的东西。手脚都麻木了,他咬着牙忍住,尽管久久未见屋里有任何动静,但此时就放弃的话一定会招来自己又痒又疼的懊悔,此良机不可错失。
“奇怪呀,就算从这里什么都看不到,总该有声音吧,至少吃饭的声音要有的吧...”
可是屋子里也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错以为这是间空房间,好奇的佣人终于受不了了,屋子里一直都是让人崩溃的安静,甚至连鬼山苍一的半个影子都没看到,完全没有预期的结果,佣人拖着僵硬到就快石化的四肢缓慢而小心翼翼的从屋顶爬下去...但是他没有放弃,他放弃的只是这一晚,之后还有很多个晚上,只要在那块松动的瓦块旁边做好记号,仍旧可以供他展开这项猥琐的行动。
在那之后的接连三个晚上,不屈不挠的佣人在好奇心的强大驱动下坚持屋顶的偷看,每天期盼傍晚送餐的时刻成了他生活的主轴,如此费尽心思不屈不折的努力,终于在第四天晚上换来了回报。
和以往一般,佣人把餐食送至门口,鬼山苍一在屋里应声后他就假装老实的离开,之后再借助共犯树杈的力量攀上屋顶,瓦片旁边的记号是衣袖内里撕扯下来的半截布条,瓦片再次揭开的同时,弯月也恰到好处的躲到云后,遮云闭月下,那方窥视的孔洞下,终于有了动静。
一抹艳丽的红色夺入眼球,好奇的佣人顿时屏气凝神,全身的神经像拉紧的弓弦,双眼充血的盯着下方。
逐渐,红色显现出的部分越来越大,他看出那是一件羽裳,不像是主人的衣服,他从未见过主人穿红色衣服,而且,随着某种摆动,羽裳很明显是被人穿在身上的,是主人吗?
就在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