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安王府一处偏僻的深宅内院中,丫鬟婆子们各做各地,从正中央的屋子里传来一女子的哭喊声,院子里的丫鬟下人们好似没听到一般忙碌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里面一张略微陈旧的黄花梨木镶花嵌柳的大**边儿,趴着一衣着简单的妇人,一袭老旧的紫色棉绒夹絮薄衫,衬得女子稍显纤瘦,头上一根沉银簪花插于发髻之中,耳坠一抹杂色翡翠,容颜中显露着一抹沧桑和悲戚。..
“呜呜……晗儿,你醒醒啊,娘亲不能没有你,晗儿,醒醒,醒醒……呜呜……”妇人捏着帕子满脸泪痕,一双轻灵空澈的眸子被染上了红晕与伤痛,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嗓子都快哭哑了。
林初晗只觉得浑身冰冷,好似堕入冰窖,周围一片黑暗,难道这里便是地狱,这冰冷刺骨的寒冷倒是对了她犯下的错误,她宁愿承受这般痛苦……可是,没多久,耳畔响起一丝熟悉的声音,梦转千回之际自己曾经幻想过娘亲的殷殷嘱托,如此刻一样,头痛欲裂的睁开了眼,就看见身上趴着一名女子,她身上的衣着打扮自己永远也忘不掉。
“……娘……娘亲……咳咳……”林初晗激动的张了张口,干涩的叫出了声,便是一阵干咳,身子酸软的厉害,一片冰冷,没什么力气。
身上的妇人不敢相信的抬起了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刹那间又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妇人将林初晗扶起,颤抖着拥着女儿的身躯,庆幸着:“晗儿,我的晗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呜呜……娘亲还以为要失去你了,呜呜……”
林初晗打着哆嗦,看了一眼周围,熟悉的破落院子,破损的柜子,陈旧的幔子,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是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月华阁 ,究竟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回来了,而且她不是死了吗?
“晗儿,快告诉娘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落水,还有为什么二少爷和三小姐,会诬陷你和你弟弟偷窃?”林初晗的娘亲,瑞安王的妾室,柳姨娘柳梦璇郑重的问着,虽然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但幼子林子绚还握在他们的手中,自己必须尽早把事情弄清楚才能救出孩子。
落水?偷东西?林初晗想起来了,这是她十四岁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十年前,当时自己还是瑞安王府的四小姐,因着娘亲的缘故,在府里是个不受**、没人注意的庶女,当日她和仅有十岁的弟弟在府中溪边儿的假山处闲玩儿,正好三夫人的两个子女从旁路过,假意掉落了东西,实意为栽赃,还未遇见楼佑封的林初晗只是个懦懦弱弱的小丫头,见此林初晗本想拉住弟弟让他不要多事,可是年幼的弟弟不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过去,把三小姐掉落的檀香蔻丹缠丝佛珠手钏给捡了起来,不待弟弟将东西还给三小姐,他们带来的人便将林初晗姐弟二人视为了小偷,林初晗知道他们兄妹二人一向视弟弟为眼中钉、肉中刺,肯定会借机找弟弟麻烦,便挺身挡在了弟弟身前,哪知刚好三小姐瞅准了时机想把弟弟推下湖中,林初晗朝前一送,便替了弟弟摔进冰冷的湖中。
北方深秋的湖水冰冷难耐,沾着就是个冻疮,更何况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穿得又单薄,人一下去就蒙的了,救上来的时候进气多出气少,两个婆子随便把人架到了月华阁的**上便了事了,既没铺**被子,也没请个大夫,若非院子里的小丫鬟山茶跑到柳姨娘那里道明一切,恐怕林初晗早就死了。
难道说自己重生了,回到十年前还是瑞安王府四小姐的时候,林初晗掩不住眸中的惊色,呆愣愣的没有答话,柳姨娘忍不住推了推林初晗,一脸的关切:“晗儿,你没事儿?”
“娘亲……我……”林初晗还未开口,便冲进来一大群既熟悉又陌生的丫鬟婆子,林初晗一眼便看见为首的一个是三夫人的贴身大丫鬟丹蔻,丹蔻进了屋二话不说,手指一点**上的林初晗,身后的婆子们便上前把人给拖拽了下来,朝门口走去。
“你们要做什么?”柳姨娘急声问道。
丹蔻因着是三夫人房里的大丫头,在整个府里头算是有权有势的,此刻并未把一个不受**的姨娘放在心上,扭了扭腰,趾高气昂道:“三夫人有令,要奴婢把四小姐带过去,柳姨娘如果愿意就跟着去。”说罢也不理会柳姨娘,便率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