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但是那一声脚步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动静,周围的一切似乎在从这一刻开始陡然变得寂静,拉扯着我的红绳也没有了动作,万籁俱寂,入耳的只有我沉甸甸的呼吸声。..
可没过多久,身后又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有谁在吃着什么东西,又像是别的什么,总之光听着我都觉得头皮发麻,更别说我现在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让人胆颤的。
我下意识的往走廊深处退了退,从刚才我站在这里开始,奇怪的事情就没有停止过。天花板上不断有东西滴下来,我能感觉到头顶有粘稠感,但是伸手去摸又什么都没有。
“……”
我转头看了看身后,那面墙壁上的漆已经完全掉下来了,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钢筋,墙上的大洞随处可见,全部都深不见底。
我瞬间就想到了刚才出现的那张脸,几乎是本能的跳着脚远离了这些黑乎乎的窟窿。
这个地方实在太诡异了,而且我只要稍微静下来,就会忍不住的想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从这浓密的雾气里钻出来,又或者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一些东西把我包围了。
就在我这么刚想完的时候,铁门声,说话声,还有笑声突然跟约好了一样,疯狂的响了起来,宛如在齐齐演奏着一章来自地狱的交响曲。
可一转眼,这声音又全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阵凌乱的如同马蹄踏过的隆隆声。霎时间,我便感觉自己站着的这块地方也跟着这震耳欲聋的声音颤抖起来。
叶弛……
叶弛你在哪儿啊!
我快崩溃了,下意识的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大叫,只能在心里喊着叶弛的名字。
“……这……”
雾气深处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我愣了愣,手上拆红绳的动作也跟着停下来。
“叶弛?”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声音极轻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在……这……”
这声回答极其沙哑,跟叶弛那金属一样的嗓子一比就知道不是一个人。
“我在这……啊……”
我咬着牙一步步往后退,越听越觉得这个声音不像是从人的声带里发出来的,太机械化了,稍微仔细一点就能听出其中还夹杂着细小的嘎吱声。
心跳一声快过一声,我能听见那个声音离我越来越近,它不断的重复着之前那句话,并且从一开始的断断续续,变得越来越清晰。
雾气中渐渐现出了一个黑影,我一边退一边扭头看后面的路,转过头的时候又眯着眼睛去打量那个黑影。
朦朦胧胧的一团,但是勉强能看出身高和体型,似乎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还有些发胖。
它越走越近,我慢慢听清了它说的话。
“我在这啊,你别走啊,反正,你也跑不掉的。”
我头皮一炸。
身体比脑子更快的做出了逃跑的反应,但是我只是转了个身的功夫,它就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绣着花的棉袄大衣,矮矮胖胖的身材,所有的头发都用头绳绑着一团系到了脑后。
我僵着身体视线慢慢上移,在看清面前的人的脸之后,扑通一下瘫软在地,下意识的喊道:“王婶……”
不会认错的,她就是王婶。虽然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一副没有血色的样子,但是面容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可是王婶现在不是应该躺在我家里的沙发上,被小鬼看着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还有叶弛呢?叶弛到底去了哪里?
我喘着气胡思乱想着,两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抬着头看着眼前这个王婶的双下巴。而她很快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微微低头,咧嘴对我笑了笑,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更加骇人。
“地上凉,你起来啊。”
果然,她一说话就有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违和,而且声音根本就不是王婶的。莫非在我们走之后王婶还是被鬼上身了?
来不及让我多想,面前这个“王婶”就朝我伸出了手,她一动,耳边就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我扭头一看,顿时惊骇不已。
她手腕处分明系着和我一样的红绳!
就在我还疑惑这到底是不是一根的时候,她的手突然往上抬了抬,我整个人立马被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再用力一扯,她那张惨白如死人一样的脸,就近在咫尺。
那和我之前看见的那张鬼脸一模一样!
“王婶”鼓着眼睛,忽地朝我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一旦发生什么事,你就扯动红绳。”
我浑身一僵,这是叶弛之前和我说的话!她怎么会知道!
就在这时,我终于扯开了红绳,一把推开“王婶”,转头就往她相反的方向跑。而她在身后紧追不舍,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念着叶弛之前和我说的话:“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以扔掉红绳。”
“不可以扔掉红绳啊,你怎么就扔掉了呢。”
四周那些原本什么都没有的黑色洞窟,在我转身的这一刻开始出现了无数双手臂,它们在半空中挥舞着,我毫不怀疑只要我一接近,它们就会把我紧紧束缚在那地方。
我拼命的埋头跑着,这种关头还不忘在心里调侃自己,真是多亏了这段时间动不动就这么玩命的跑,我体力都比以前好多了。
原先那盏昏暗的灯逐渐出现在视野里,灯光里泛着点点绿光,不知道为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