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依本想折返回去拿个毯子,可又转念一想,他似乎还没有吃药,便蹲下身,手刚触碰到蒲胥因的胳膊便止了所有动作,睡着后的他没有那么尖酸刻薄,没有那么疾言厉色,没有那么冷酷无情的表情,现在的他双眸紧闭,睫毛长长的伏在眼底,霎是好看;面部平静,轻松;这样的蒲胥因才会平易近人。
看得久了,看得痴了,不受控制般半蹲着身子在他的额头轻柔的印上一吻, 可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忙站起身子转了过来,两颊绯红,心脏的位置突突的跳着,仿佛干了什么亏心事,祈祷着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平稳了一会,周依依才想起叫蒲胥因起来吃药,嘴角残留的弧度张扬着她小小阴谋得逞之后的喜悦。
“蒲先生,蒲先生……”
叫了两声之后,无反应。
她神情一紧,忙弯下腰去推他的胳膊:“蒲先生,蒲先生,醒醒。”
周依依的脸色涮的惊惨白,难道他又发病了:“蒲先生,蒲先生,蒲先生。”仿佛现在只有呼唤他的声音能唤醒周依依残存的理智,她惊慌失措,瞬间眼泪急速而下:“蒲先生,你千万不能有事,别怕,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通常这种心脏病人处于休克的状态只有通过仪器才能唤醒残存的意识。
周依依手忙脚乱的拽起蒲胥因的胳膊,却因力气不够,他身材过于高大,几次瘫坐在躺椅上,她泪水流的更凶了,心中的自责更甚:“蒲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晚来,求求你,醒醒好不好。”口上说的急,但手上的动作却也是没停。
几次从空中摔坐在木头椅子上,蒲胥因脊背上肋骨被撞的生疼,他终于是装不下去了,首先睁开朦胧的双眼,接着撑开手臂,一把抱住还在努力扶起他的周依依,顺势出声:“不死也被你摔死,别动,让我抱一会,摔了我那么多下,算是补偿。”
周依依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懵了,她止了所有动作与反抗,任由蒲胥因抱着自己,愣愣的脸上的还挂着两行泪水,眼神疏散后又聚合,知道眼前这个人平安无事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
周依依抛下了所有束缚,半蹲着身子回应着他的拥抱,脸上绽放的笑容揭示了她对这份爱情的默认。
鹦鹉在鸟笼中蹦跳了两步,叫了两声,对于这副**的画面,它噗噗翅膀遮住了眼睛。
落地窗,窗内,洒了一地的明媚,窗外,繁衍了满地的苍翠,窗帘上的流苏,飘动着,此刻的最美。这时,只管细细地体会,清幽处的最真最美。
周依依把蒲胥因扶坐在沙发上又忙前忙后的给他倒水拿药,监督他吃下后才稍稍放下心来,她坐下来一边给他按摩手腕上的穴道部位一边抱怨:“蒲先生,我没有来之前你难道都不会自己吃药吗?万一又是因为我的关系害你住院,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明明都已经很自责了,而且蒲小姐她也很担心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了。”
“知道了。”他轻描淡写的应着。
这样充满关心的抱怨,这么温柔体贴的呵护,蒲胥因的心瞬间被融化,他眼神清明,嘴角微微上扬,既是得到这么特殊的照顾,那骗她装睡的事也没必要告诉她了,不过周依依印在自己额头上的吻,他似乎还意犹未尽的抬起手指轻轻抚了抚。
周依依看到他的动作,立马想起了偷吻事件,顿时脸上溢上了绯红,还微微略有些发烫,她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窘迫。
而蒲胥因撇到周依依投来的目光,忙心虚的把抚摸额头的动作改成了抓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