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这件事我来说吧。”一直不说话的蒲胥因在周依依问道紧要关头时突然开口,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神情平淡:“夏灵是我命令院长罚的。”
什么?不光是周依依诧异,就连在旁听着的几个人也露出了惊讶目光;周依依半坐着身子,脸上被纱布包围,无法露出过大的表情,此时的她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哭。
周依依看向院长,他双手交叠放在前面,背脊微微的弯着,神情木然,并没有反对蒲胥因的话,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了;她又把目光转向蒲胥因探寻的开口问:“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可以命令院长?”
这次蒲胥因不再说话了,而是换成院长语带恭敬的说:“这所医院是蒲先生名下的财产。”
林阳和莫如绿对望一眼,他们只是以为蒲胥因只是普通做生意的,只是没想到这生意会做这么大。
周依依静默不语,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包着的纱布,这也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先前院长对他的话唯命是从,可是如此一来,她却有些更看不懂蒲胥因,之前他告诉她他的身份是科学家,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了医院的最大的老板,想想都是不能接受的,绝对不能接受。
关于这件事蒲胥因本来是想和周依依道歉的,可是话到嘴角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不是因为他觉得这件事自己没有做错,而是这近三十年的人生中,他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说过一句软话,难以启齿有之,自尊心趋势有之,他神情恬淡,不去看众人,随意望着某一处。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休息了。”周依依低着头说完这句话便拉开被子往里钻。
“我留下来陪你吧!”莫如绿和林洁异口同声。
周依依愣了一下,止住了动作,他看了林洁一眼不动声色的说:“林洁,有些工作上的交接我还需要和你说一下,至于丑闻的事稍后再说。”
金院长率先走出了医院,紧接着是莫如绿,林阳;林洁站在原地不动,而蒲胥因站在周依依的**头也没打算动,他看着周依依躺下,闭眼,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款款的说:“因为我身体有病的缘故,医院是我在美国的老师过度到我名下的。”
周依依眉心微动,眼睛酸涩的难受,一股泪水似乎湿了眼角,直至她听到蒲胥因走出病房的脚步声,她才睁开眼,正对上林洁投来疑惑的目光,她再次坐起身示意林洁同样坐了下来;林洁神情平静,似乎已经预知了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
“难道你还不打算告诉我真相。”
林洁期期艾艾的坐下来,沉思着,痛苦着,挣扎着,她紧咬嘴唇似乎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霎时间突然开口:“依依,对不起;这事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真的对不起。”
周依依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角遗留下的泪水,神情淡然,声音平缓的说:“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名不正言不顺,以后的生活该怎样过?”
林洁已红了眼眶,氤氲的雾光在眸中若隐若现,她一直低着头,齐耳烫卷发遮住了全部面容,看不清表情,一番抽噎过后她迷茫的说:“我,我没想那么多。”
“你不想就不代表不会发生,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图他什么?图钱,我看你也不像缺钱的样子,而且工资还那么高;图地位?他除了那个身份什么都没有,况且他根本就给不了你什么,你若说图他爱你,这个我是最不相信的,他若是爱你,为何要脚踏两只船,为何不和他老婆离了婚娶你。”
周依依正说到激情髙扬之处,林洁突然抬起头激动的打断她,声音也高了几分:“我自愿的。”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过激之处,复又低下头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我自愿的。”
自愿?是了,在她知道了所有利害关系的情况下依旧是自愿的,周依依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把自己认为对的想法说了出来:“你有没有听说过即使再喜欢也不做小三。”
“不,不,我不是小三。”她有些惊慌失措直摇头:“虽然在身份上我是外人,是小三,但在感情上,在精神上,我们才是一对,我爱他,他也爱我。”
对于林洁的说法周依依显然是存在很大的疑问,既然他们彼此相爱,那为什么又会有另外一个人夹在中间,本是两个人的爱情,痛苦的却是三个人:“三角恋是没有结果的,你若是真的爱他,成全他或者占有他,同样,他若是真的爱你,应该尽快消除你们之间的障碍,这事拖的越久,痛苦就越长。”
林洁突然仰头笑了起来,有些凄惨,又有些自豪,她迫使自己把眼泪逼了回去:“我们在一起十年,从我二十三岁到现在,几乎每一年他都在跟我提,要给我一个名分,可是我都拒绝了,我为什么拒绝呢!因为我不想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我深知一个婚姻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金院长和他妻子曾共患难过,十年前我不想他做一个抛弃妻子,遭人唾骂的人,所以跟着他的这些年我忍了,但十年后,当我后悔了十年前的决定,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在那十年,如果她离开了金院长,恐怕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这也就一直拖到现在。”
二十三岁?二十三岁正是犯傻的年龄,她走错了一步路,却用终身的时间去弥补,如此引人深发却又无可奈何的爱情,周依依已明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