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愣了一下,然后一连点了几下头,脸上除了惊愕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飞儿有点纳闷了,心说这老头居然还会点头,脑子也还算是清醒的,像刚才被巨蛇摔的那一下,要换做是一个普通的老头的话,那铁定就已经死翘翘了,一把老骨头也肯定被摔个粉碎了,可现在这老头,居然还点头,还会害怕,那他要不是个妖怪就肯定是个鬼了。
想到这里,飞儿心底凉了一阵,有点自责,要不是刚才自己按了赤小哥的枪口,大概,可能,也许就能免这一场恶战了。还有那赤小哥,虽然还不能够确定这两条巨蛇突然倒戈是因为他的血,但如今看那两巨蛇像就像保镖一样竖在那边,它们跟赤小哥之间,肯定不会没有任何的联系。
飞儿看如今这赤小哥,就像是变了个人,尽管容貌和声音都还是原本的样子,可他此时给人的感觉,却已不再是原本的那个他了,飞儿尽有无数个问题想要出口,想要让他来解答,却在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跟他交谈,甚至,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是恐惧的感觉,甚至不敢去靠近。
赤小哥抬头看了看飞儿,好像知道他心有疑虑,淡淡地开口就说道:“司徒。他是魑魅,就是我们来这的第一天,指使魈鬼来害我们的主谋,还真是冤家路窄呀。”说着,他将已经流满鲜血的手轻轻扬起,放到那老头的上方。
老头看赤小哥这一举动,就像是被吓破了胆似的,大喊着想要挣扎,却被赤小哥死死地踩在地上。血液一滴落下,滴落在那老头的身上,随即,飞儿就听到了那天晚上那种仿若是从地狱而来的惨声嚎哭,就像是恶鬼在炼狱之中被折磨得快要魂飞魄散一般,老头的身体冒起白烟,因为距离太远,飞儿也没看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听到那一阵又一阵的鬼嚎,就是这老头发出的惨叫声。
在飞儿小的时候,曾经偷偷翻过老爸珍藏的古书,其中就有写到过魑魅这种妖怪,说是妖怪其实也不太对,那应该是孕育在深山之中的一种山精,属于鬼,生性狡猾自私阴险,总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古书里有记载,魑魅的鬼力是十分强大的,它从不轻易露面,会使魅惑之术控制人心。
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在一些荒凉得只有野兽出没的山里头,魑魅自然也就成了山中的霸王,古时有山区的村民将魑魅视作山神,行神佛之礼,为的就是求着山里头的“大神”不要出来害他们。
按赤小哥的说法,这老头就是魑魅的话,那刚才的蛊雕和骷髅伞蛇,应该就都是受了他的蛊惑,这么一说,这老头就应该算是这山里的王了。可如今,这么一个“王”却是被赤小哥踩在脚下,一边嚎哭着一边叨叨地求饶,怎么看都没有身为一个“王”该有的样子。
飞儿不敢去猜想老头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只知道他叫得是撕心裂肺,听着就让人心惊,恐怕是只有如今的赤小哥,能够在这样的一种惨叫声中仍保持那般的淡定从容,他缓缓将手放下,另一只手将匕首收起,脸上一闪而过的是一种妖异的微笑。
他低头靠近那老头,就问道:“这片山,都是你的吧?”
魑魅老头一听,又吓了一身冷汗,慌乱地摆了摆手就口吃着说道:“怎……怎么……会呀。大……大神,您就……就就别拿我开……开玩笑了,我就……就一小鬼,何德何能呀。”说着,他傻傻一笑,脸上的皮抽搐着,大概是已经吓尿裤子了。
赤小哥又问:“你在这多久了?”
“额。”魑魅老头想了一下,“八十,啊不对!该……该有九十年了。”
“这附近有一座属于人类的研究所,你该知道吧。”赤小哥继续说,“带我们到那去吧。”
魑魅老头“啊?”地一声低呼,脸上一阵的惊慌失措,双眼瞳孔收缩,脸色更是变得死灰死灰的,看着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他缓了好久才恢复过来,“哈哈”两声傻笑,就说道:“这儿都是沼泽,怎么会有人类的房子呢,什么研究所呀,我真不知道,大……大神,您就别拿我消遣了……”
对于魑魅老头的回避,赤小哥也没跟他着急,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赤小哥本身就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换种说法就是,能用暴力解决的问题他绝不讲道理,这也就是野生籽世界里头那种弱肉强食的法则,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是野生籽了,这种做事的法子,他还是没有改掉。
抬手握拳,又是两滴血,就像是硫酸一样滴落在魑魅老头的身上,他的叫声就越发的惨烈,扯着嗓子,像是要把自己的喉咙给喊裂一样,听得飞儿的心都要拧出汁了,赤小哥却还是一副悠然自乐的模样,脸上再次泛起那种妖异得渗人的微笑。
他冷声又问:“去?还是不去?”话音未落,又是一滴血下去。
魑魅老头张着大嘴,露出一嘴的獠牙,脸上红一片黑一片,身体的皮肤开始干枯萎缩,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只矮小的白毛山精,大概,那就是他这魑魅原本的样子,他紧锁着眉头,脸几乎就要拧成麻花了,痛得说不出话来。
“去?还是不去?”赤小哥手上的血还在滴着,他“咯咯”地笑了两声,又说道:“你是想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灰飞烟灭的么?这种感觉,是不是非常的奇妙?”他说着,血又下去一滴,“我倒也不介意多流这点血,成全你。”
“大……神……饶……饶……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