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儿觉得野狗这名字有点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该给他什么反应,脑子里搜寻着过去上学时的记忆,确实没有哪个同学叫做野狗的,就连玩笑时起的花名也从未有过,但看他这般言辞凿凿地说着,又不像是在说谎,难道真的是自己把这老同学给忘了吗?
野狗见飞儿似乎不太记得他,笑笑着就继续说道:“我们不在一个班,您可能没什么印象吧,哈哈,没关系没关系的。”
飞儿“噢”地一声,也跟着笑了笑,而就在这时候他终于想起来了,野狗这个名字他确实听过,可那并不是什么同学,而是异联社这道上一个很有名气的半吊生,家族都是做收妖捉鬼的生意,口碑很好,也有着不少粉丝。可如今面前的这一个,他说他叫野狗,看着却跟传闻中的那个捉妖师野狗有点不太一样。
说起半吊生这个东西,它其实不是什么东西,而是这行业里的一个代名词,时间要追溯到上上世纪的六十年代,那是这行业的辉煌时期,卧虎藏龙之地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一套规矩,半吊生这词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兴起的一个说法,指的是从事异联社行业的一种人类,要注意,他们不是妖怪,也不是鬼,更不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他们是人类。
人类跟妖族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没有灵气,而这样一群被称为半吊生的人类,虽然没有灵气却有着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他们的感官跟妖族一样灵敏,有的甚至可以看见普通人类所不能看见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所谓的通灵者。
没有人知道这样一群人类是从哪里来的,也不无法考究他们的祖先是否有过什么与众不同的际遇。异联社中流传的解析也有很多种,比方说什么基因突变啊,什么被雷劈过呀,甚至还有说半吊生本来就不是人类而是一种与人类极度相似的物种之类云云,然而,最靠谱的一种说法就是,他们的祖先极可能是人妖混血的,妖族的灵气被人类基因淡化,而属于妖族的感官和本能却被很好地继承了下来,流传至今,这个说法也就不知不觉地被认同了。
“野狗?”飞儿一时没敢确定眼前的这个野狗就是捉妖师野狗,于是他皱了皱眉头,想开口问又不知道从哪说起,脑子一热就呛出来一句:“噢!!我记得了,野狗哥,是你是你!原来这是你家呀,真的不好意思,我就这样给闯进来了。”
野狗一听这话,脸上就是一红,没敢说别的就过来握着飞儿的手,像是老朋友久别重逢的样子:“不不不,这是我祖宅。还有还有,飞哥,您就别叫我哥了,折寿我呀,叫我野狗就行了,都是一场误会!误会,哈哈!飞哥别往心里去啊!”
“是我不好意思。”飞儿心里想着自己只是进来歇脚的,是不是真的认识他其实也没多重要,只要他不报警不喊人,怎么着都行。
“唉?”正客套着,野狗突然一声疑惑把飞儿给吓了一跳,然后就听他说道:“飞哥,当年我还不信了,原来你真的是妖……”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大概是想说妖怪的,但这样的称呼或多或少有着些许的不尊重,所以他又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是那意思,就是羡慕,你看你都不会老啊,还是读书时候的样子,岁月呀,哈哈。”
飞儿明白他的意思,其实也没多在意别人妖怪长妖怪短的,毕竟血统这玩意又不是能自己选的,叹只叹这二十一世纪的人类社会好像有点奇怪了,多少妖怪隐瞒身份与人类结合,就是为了让后代脱掉妖怪的名号,又有多少普通人类羡慕妖怪的不老之身,想要变成妖怪,人和人,妖和妖,好像都开始认不清楚自己最初的样子了,都只想着变成别人美好的样子,还真的有点可悲呀。
“飞哥,这儿脏,要不咱们下去坐吧。”野狗的热情,飞儿也不好推辞,只好跟着他从那个小洞爬下来,本想着在这小破屋子里头,下面跟上面应该也差不了多远,顶多也就位置宽敞一点罢了。
野狗一边招呼着让飞儿小心慢走,一边就到楼下角落去开灯,谁不知这下面的灯一亮,飞儿整个人又是一愣,就咋舌了,这哪门子是破破旧旧的老房子呀,简直就是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小型博物馆,地方虽然不大,装潢那就叫一个精致,地面的瓷砖,顶上雕花的木制吊灯,还有墙边那一排黑木柜子,全都是极好的用材和雕工。
上上下下被打理得一尘不染,柜子上的书、墙上的画卷、角落的座灯、书桌和上面摆着的文房四宝,不管怎么看,都是无法挑剔的整洁,透着书香世家的贤者之气。只不过,这些气质对比起野狗那一身嘻哈的装束打扮,画风显然有点不伦不类,要说他压根不是这屋子的主人,可信程度肯定是要高很多。
飞儿的视线落到书桌上一尊通体黑得发亮的雕刻品上,这件东西就连飞儿这样一个外行人看在眼里,也能估算是个价值不菲的玩意。
那是一头狼,黑色的狼,大概一个小台钟的大小,是非常的精致,甚至能够清晰地数到它身上的毛发,它蹲坐着摆出一副昂首挺胸姿势,栩栩如生。材质看起来像玉,可这样一种黑得发亮的玉飞儿是从来都未见过,要用一块这样的玉给雕琢成这样一头黑狼,想必这其中定然还有着一位高深莫测的玉雕师父。
“飞哥,别客气哈,随便坐。”野狗招呼着,还是一副非常热情的样子,“喜欢喝点什么?您可别看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