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邱涛眼睛一眯,上半身向前微微一倾,低声道:“陈云峰,你根本就不是燕京军区‘狮虎’突击队退役的特种兵。”
此话一出,吴研张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邱市长,她不吃惊都不行,个人档案造假或许不是什么难事,但涉及军方,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办的到的。再说,陈云峰对档案为什么要造假?
而陈云峰却表情淡然,似乎早料到邱涛会这么说一般,根本无动于衷。
邱涛前倾的身体向后一仰,倚靠着沙发靠背做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道:“你是人才,像你这种人才可遇而不可求,如果就这么窝在一家集团当个司机,也未免太浪费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为国家、为社会出力。
你来边海市这几天经历了不少事。昨晚地下组织的掳人行为、今天上午的寻衅滋事行为,你应该看得到,边海市的地下组织势力现在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相当猖獗。
而这一切的背后,都跟一个人有关,他就是在边海市有着‘地下组织教父’之称的蔡权天。他经营着号称边海市是最好的娱乐场所——‘人间天堂’,并注册了一家公司‘仁和堂’。哼哼,一个捞偏门的居然披上了一件做‘合法生意’的外衣,这不得不说是个巨大的讽刺!
我在边海市当了近两年的市长,开始那一年时间,边海市的治安状况还不错,但自从‘人间天堂’开业和‘仁和堂’成立之后,整个城市的治安状况陡然恶化,不仅常常有打架斗殴事件发生,娱乐场所的毒p买卖也猖獗起来。
我们市局也组织了几次严打,但效果不大,每次只能抓到一些小喽啰。那些小喽啰的嘴巴也紧的就像贴了封条,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把所有的罪名自己扛了,无法拿到有力的证据证明小喽啰们背后的蔡权天才是真正的大老虎。
即便有那种喽啰招供,但由于仅仅是口供而没有直接的证据,我们也无法将他拿下。在法治社会,单凭口供是无法将人定罪的。当然,喽啰们身后的蔡权天能有今天,或许,跟我们的辖区警察也有关系······”
话没说完,陈云峰便冷笑着打断道:“不是‘也许’,是肯定!从昨晚我到陀普分局开始,我就领教了于副局长的手段。”
邱市长的身体又向前一倾,定定的看着陈云峰,道:“证据呢?我要的是直接证据。仅凭今天录音器里的那点东西,最多能证明你是被迫自卫,证明于正海的外甥是罪有应得,根本指控不了于正海什么。
没有直接证据,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也是我们头痛的地方。还有,你知道为什么要把你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吗?因为我们想借此机会看某些人会不会露出狐狸尾巴来被我们揪住,若不然,你以为仅凭一个分局的副局长,凭什么能指挥其他分局的警察、特警甚至武警配合行动?即便要指挥,也应该是市局牵头才是。
不过很遗憾,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于正海徇私枉法,他今天的安排很专业,就算他的那个‘就地击毙’的命令,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听到这里,陈云峰顿时大为不满:我靠,感情你们是拿老子当试验的老鼠,去引于正海那条老蛇出洞,要是老子真的被一枪打死了,找谁哭诉去?找阎王还是判官?
只听邱涛接着道:“当然,我们这么做并不是单纯的针对于正海一人,还包括蔡权天等人。尽管这次的计划没能成功,但在下午的会议中,我们很快又有了另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的实施者必须是个相当高调的人,经过慎重考虑,我们决定由你来担当,陈云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明白!”陈云峰老不客气的回应。
陈云峰不仅不明白,他还有点不耐起来。是不是当官的都是一个德行,先啰哩吧嗦的说了一大堆大道理、场面话,让人听的云里雾里之后就忽然间对你委以重任,再莫测高深的问你“明不明白”,妈的,你要我做什么老子都不知道,明白个屁呀!
对于陈云峰这样的回答,邱市长显然有些不太适应。作为上位者,很注重说话的艺术,话不说死、留有余地和足够的想象空间,这样才显得有水平,即便下面的人没听懂,他们也会“哦哦哦”的点头附和并报以热烈的掌声。下去之后,他们不会闲着,会拿着讲话“精神”研究,得出一个大致的方向,然后在实践中完善就行了,每个国家的官员都一样,不可能事无巨细的把所有观点解释的一清二楚。
然而陈云峰是个军人,军人就喜欢直来直往,不喜欢弯弯道道的绕来绕去,如果军事命令也这般连猜带估,问题就大了。
邱涛感觉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尴尬感,他往上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讪讪的道:“这样吧,我说简单一点,我的意思是:现在的边海市地下势力猖狂,却又没办法根治,无法将背后······”
话还没有说完,陈云峰便不耐烦的打断道:“邱市长,你就直说要我做些什么吧,别来拐弯抹角这套。”
吴研不禁莞尔,这家伙就一浑人,人家邱市长这种说法是一种委婉的表达方式,官场上都喜欢来这一套,既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又能显示自己说话很有水平。
面对陈云峰这么一个大老粗,邱涛只得“嘿嘿”干笑两声,他决定这次说什么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委婉了,免得浪费表情,还是给这大老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