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徐蕊轻声唤道，“争气，引产下来的胎儿，还能有生命力的，身体素质一定不错，找身体状况最好的胎儿过来就是。”
好吧，又要去翻那个堆满死婴的不锈钢桶了。
我认命的返回厨房，忍住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仔细翻找出桶里的全部胎儿，一一摆在地上对比其身体大小。
突然，其中一个体积较大的死胎，似乎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我不确定的靠近，抱起散发着恶臭的胎儿，耳朵贴着其心脏位置细细检查，确认胎儿身上有微弱的跳动频率。
卧槽，真特妈有活的？
我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怀抱着脆弱的幼胎，几乎是用奔的，跑回手术室，“有活的，有活的。”
赵婷婷身子陡然将至，直勾勾的盯着孩子，确认是她的胎儿，忙不迭跑下床，狂喜着大喊，“是我的，是我的孩子。”
“我来看看……”徐蕊眉头轻蹙，不由分说的接过孩子，小心翼翼的平放在病床上，对孩子的身体表面进行粗略检查。
接下来，又用手指，清除孩子口腔的异物，不嫌弃胎儿身上腥臭的味道，俯下身子嘴对嘴帮胎儿做人工呼吸。
不成想，孩子双腿扑腾几下，“呜哇”一声哭出来了，虽然胎儿的声音特别微弱，但最起码脱离了气不够用的尴尬处境。
徐蕊见状，缓缓直起身子，不冷不热的说道，“孩子暂时没事了……”
赵婷婷狠松一口气，喜极而泣，“呜呜呜呜……我的孩子活了……真的活过来了……”
“孩子的情况并不好，包括你的情况也很差，母子俩急需住院治疗。”徐蕊表情不轻松，艰难的出声说道，暗红色的瞳孔落在赵婷婷淌血的俩腿之间，以极强的意志力控制着身体想要嗜血的冲动。
赵婷婷闻言，心疼的抚摸着幼胎，一脸苦涩的哽咽道，“孩子，看来还是留不住你……”
额，有什么留不住的，难不成是因为钱？
喔，对了，赵婷婷确实说过，手头有点儿紧的事……
我恍若大悟，掏出身上所有现金，差不多有大几千块钱，全部整好放在病床上面，“遇上都是缘分，吴大夫给的钱，也不用还了，把钱拿着，看病去。”
赵婷婷顿时止住哭声，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我，待回过神来，径自下跪，谢道，“谢谢……谢谢……”
“先别急着谢，有些事需要问清楚。”
徐蕊扶起赵婷婷，沉声问道，“其余的姑娘，都是引产的吗？”
赵婷婷认真想了想，点头应道，“恩，引产的多，听朋友说过，来这个诊所的人，不止是周围学校的，还有部分怀女胎的村民，都是不想把孩子生出来，又贪恋三千块营养费慕名而来的。”
我莫名的感觉情况不对，疑声问道，“引产，堕胎有什么区别吗？”
“看来，事情不简单。”
徐蕊没有回答，若有所思的摇摇头，将赵婷婷母子安顿好，“你们先躺着，很快会来车送你们去人民医院。”
随后，她拉着我的胳膊，径自转身离开病房，明显有些浮躁的解释道，“孩子在腹中成长的时间越久，堕胎死后的怨气就会越大，大厅供奉的无字牌位，是个大麻烦。”
额，就知道，事情不会太轻松，不过供奉在大厅的灵，被父母作为货物买卖，有怨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对此不以为然，“他们命苦，或许能从轻处置，至少别让孩子们太痛苦。”
“是他们别让咱们太痛苦才对……”
徐蕊立马抛来一个白眼，汗颜的说道，“算了算了，你也没遇到过，还是等阎君他们来，想办法摘除牌位的事情。”
咳咳，不就是个无字牌位，怎么感觉很棘手的样子？
我是不懂其中的猫腻，等会儿拆除牌位时，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叮铃铃……叮铃铃……”差不多三十分钟不到，楼下的门铃平静的响过三声，估计是特别行动组的人赶过来了。
我们一块下去开门接应，组内除火葬场歇息的楚楚，其余六个人都全副武装的赶过来帮忙了……
阎君还没进门，便难以置信的确认道，“吴大夫，也做起肉汤生意了？”
听话音，似乎特别行动组，跟吴大夫还有点儿交情……
“哎，二楼锅里正炖好一盅……”
徐蕊长叹一口气，一本正经的说道，“明摆着的事，剩下的就由你们交接，帮忙把新鲜的死胎保存下来，明个儿下午左右会来组里取的。”
阎君气极，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说话时恨不得咬碎牙根，“混账，人在哪儿？”
“二楼，被捆起来了……”
徐蕊领着一众人进入楼房，指着大厅正中的无字牌位，沉声提醒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牌位看见没？”
“供灵牌位……”
阎君细细打量牌位，疑惑的问道，“以往端过几个通阴阳的黑诊所，见过供灵的牌位，有问题吗？”
“恐怕是大问题……”
徐蕊点头，将适才盘问出来的信息悉数汇报给阎君，“吴大夫财迷心窍，劝堕胎的姑娘把胎儿养成形，并补给三千元左右的营养费，费老大劲引产出成型的胎儿，以一万一盅汤的价格卖给有钱人。”
阎君脸色大变，哑声应道，“看来，牌位里，都是些恶灵喽？”
我就想不通，不就是婴灵吗？为毛搞的世界末日一般……
徐蕊没有回答，轻手轻脚的走进吸烟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