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旭!”焦桂娟想说什么,又碍于有外人在场。想清场,又担心越宁一走,儿子再闹别扭,没人能弄得了他。陷入了两难。只能说:“爸爸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韩鑫也被这个真相打得措手不及,他是从来没想过这些的。他一直致力于将儿子培养成一个四有新人,不要像外面暴发户的儿子一样,脑子是聪明了,做人却很不到位。一个人,再聪明,如果人缘不好、面目可憎、到处得罪人,那么即使一时发迹,其败落也是指日可待的。
可儿子……
儿子正对着亲妈大叫,眼珠子都要红了:“为我好就是搞这些?!为我好就什么都瞒着我让我当傻子?!反正我的成绩都是钱堆出来的,既然有钱,那还堆什么成绩啊?!啊?!”
他一直以为,因为他优秀,他才能获得这么多的荣誉,那么多的关爱!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什么小蜜蜂,什么工程师!都是骗人的!还有他的那些个家教,他爸妈给他介绍的时候,都是x老师,他还以为人家是“无私奉献”来的,注意观察一下,发现都是拿钱来的。带着这种想法再看老师,哪哪都是错,课外知识还匮乏,有些他都知道的事儿,老师还不知道呢!只知道拿钱的草包!
大号的小胖子伤心得哭了出来,呜呜的:“反正给老师钱就行,我还学什么呀?都是假的,假的!呜呜。还有你!”胖脸凶狠地对上越宁,“你以为你很聪明就了不起啊?问问你爹妈给老师送了多少礼吧!”好吧,胖子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成绩好的都是钱堆出来的,学校、老师都是渣!社会太黑暗了,但是爷有钱!爷玩得转!
韩鑫厉声道:“旭旭!不许胡说八道!你以为t大名额能买吗?!能买我就给你买了!买不下来!”
越宁笑了:“我也想问我爹妈啊,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o⊙)!”韩家三口都惊呆了。
“哦,我是被解救的贩卖儿童啊,考上大学才把户口从福利院迁出来。”
孤儿,哪来的钱送礼呢?小胖子眼眶里含着泪花,脸好疼。
焦桂娟和韩鑫很不好意思,焦桂娟马上开口道歉了:“那个,我们不知道啊,真不好意思。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他嘴巴坏。”
韩鑫找t大的家教,哪里能真像单戈说的挑大白菜、盘问祖宗三代呀?他们根本不知道越宁是孤儿。以焦桂娟这样女性的眼光来说,越宁衣着得体,相貌出众,还挺有傲气又带点小娇气,不是丰沛的爱滋润着,没有细心的喂养,是养出不出这样的孩子来的。就韩鑫来看,这么点孩子在这年头拿个移动电话……家境怎么可能差?!
韩旭猜疑地看着越宁,双手摸了半天没摸到手绢儿,索性抬起袖子擦擦胖脸上的眼泪鼻涕:“你?”卧槽!我看你比我熊多了,怎么可能是个没爹没妈的小可怜?
越宁抬起手腕,看看表,对韩鑫道:“这可得有俩钟头了……”真是的,懒得跟熊娃浪费时间了,熊孩子的问题已经不是给老师送礼了,就像病毒一样,问题进化了。越宁不想为与自己无关的熊孩子费心了。芝姐的仇也报了,剩下的就看熊娃自己的运气了。
韩鑫卡机了一下,马上接下:“六百,这就,哎,旭旭妈,去取钱。”
“哦哦!”焦桂娟慌忙去取钱。韩家保姆阿姨已经傻眼了,俩小时,把旭旭弄哭了,还净赚六百?快顶她一个月工资了,她在保姆里面已经是高薪了。
韩鑫愈发中意越宁了,好声好气地跟越宁商议:“这个,越同学啊,你看,下次是周几合适呢?我让司机去t大门口接你好不好?几点你说个时间,让他去等你。”什么?补哪门功课?只要您愿意讲,补体育课我都没意见!
越宁认真地道:“我一般不当着人父母的面嘲笑人家孩子。不过,您这里的兼职,对我提升自己半点用处都没用。在您家小胖身上耗费的时间,我用来看书赚奖学金呢,不比这个少,还干净体面有前途。所以您看,我同学就不再来了。我过来呢,是因为觉得这样撒手不好,得给您把事儿理顺了再走,也算有个交代。现在您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我也算功成身退了。”
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父母总是容易被动的。
韩鑫沉默了,焦桂娟捏着一只信封走了过来,明显已经听到了越宁的话,还装成没听到,极和蔼地说:“哎,小越老师,这是今天的试讲费。”
信封入手,越宁笑道:“多了四百。”
焦桂娟:=囗=!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钱串子哦。”越宁眨眨眼睛,打开信封抽出了四百块还给了焦桂娟。焦桂娟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韩鑫想挽留,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越宁说的是实情,人家要真是个学霸,t大的奖学金拿着不比在这里教个傻胖子体面吗?
韩旭已经擦完了胖脸,冷不丁着冒出来一句:“你还没说学生家长送的礼是不是合法收入呢。”
三人回过头去,就看到一张木呆呆的胖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越宁。
“瞧不惯啊?你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了?你这么闹腾,妨碍到人家拿钱了吗?问问你爸妈,是不是送的更多了。”
“爸!妈?”
韩鑫夫妇默。
“你懈怠了、没有劳动,就要你父母用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去补,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