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出院之后,景墨弦将她带回了柳园,他吩咐王妈要无时无刻的在季筱身边照顾。地板全部都换成了防滑的,拖鞋也都换了,她在浴室里面狼狈的样子,仿佛都已经随着房子的改装离她很远。
流产比坐月子更加需要人照顾也更加需要注意环境。
季筱披着一块薄毛毯坐在落地窗前,今年的冬天,雪似乎已经下到了尾声,窗外,甚至有几声小鸟啁啾,春天已经不远了。
她想要打开窗子,闻一闻外面清冽的味道,却在手触及到门框的时候,被另外一双手摁住了,那双手指骨分明,修长如玉,是景墨弦的。
“坐小月子不能受寒你不知道么?你想干什么?”
季筱忽然想笑,她冷笑着看着他:“原来景总不仅对孕妇有研究,对流产也这么精通。”
景墨弦不再出声,吩咐就在一旁的王妈:“以后这个房间的窗户从外面锁死,不准打开。”
“是。”
孩子在,他要限制她的自由,现在孩子没了,他凭什么还要限制她的自由?
“景墨弦,孩子已经没有了,你为什么还要限制我的自由?”
她有些愤怒,身体却因为流产虚弱的很,软软的就要倒下去。
景墨弦眼神中闪过一丝一闪而过的心疼,季筱没有看见,景墨弦也没有发觉,他看着她,终究松口:“你养好了身体,随时可以离开。”
“我现在就很好。”
“还嘴硬,你分明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景墨弦将她抱到了床上,他双手撑着,将她禁锢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你什么时候可以学着软弱一点?”
季筱一愣,软弱一点?这个词真的是久违了。
从她变成罪人的孩子开始,她就不知道软弱这两个字该怎么写了。
“你可以离我远一点么?”
现在,他这样靠近自己,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怎么?”
“恶心。”
季筱不想跟他多说。
景墨弦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过他,他松开了对季筱的桎梏,冷冷的扔下了一句:“也许,我应该让许小姐过来陪陪你。”
景墨弦走后,季筱声音疲惫:“王妈,你也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哎,季小姐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您就招呼我一声。”
许随心是下午到的,她坐在景墨弦的车子里面,比之前,更多了一分小心翼翼,有钱人都不好惹,她默默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在景墨弦的车子里也是规规矩矩的。
“许小姐,季筱最近心情不好,你就在这里陪着她,咖啡馆的生意,我会叫人去打理。”
“嗯,没问题,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景总,你放心。”
她言不由衷的说着,帮着季筱逃走,她就被景墨弦的保镖看到了现在,现在,景墨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可说不准,还是少说话为妙。
走到楼下的时候,景墨弦站定了,看着许随心:“许小姐,她就在上面,你上去吧,她现在暂时不想看到我。”
“嗯,那我上去了啊。”
许随心端出一张笑脸,像是逃跑一样,逃了上去,王妈正站在门口,许随心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了?筱筱也不想看到你?”
王妈一时反应不过来筱筱是谁,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许随心说的是季筱。
“季小姐说不要人打扰她。”
许随心点了点头,果然,怀孕的女人跟其他人就是不一样,她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看着在床上躺着的季筱,轻手轻脚的过去,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季筱闭着眼睛,眉头微皱:“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么?出去。”
“果然,怀孕的女人脾气可真大呀,我才刚来就赶我了。”
许随心跟她开着玩笑。
季筱募得睁开了眼睛,她几乎带着一丝惊喜的出声:“随心?”
许随心坐在了她的床边:“是啦是啦,你这些日子都干什么啊,连手机都打不通。”
“呵呵,一言难尽,大约相当于坐牢吧,现在,孩子没了,我出狱的日子也终于要到了。”
她嘴角带着一抹凄惨的笑意,无尽的凄凉。
许随心从床边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说啥?孩子没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的?是景墨弦改主意了,还是你不要了?”
季筱拉下了她,声音平静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许随心看着脸色苍白的季筱,忽然有些心疼的说:“很疼吧?”
“什么很疼?”
“孩子从你身上离开很疼吧?筱筱。”
许随心心疼的看着她。从她结婚开始,季筱的生活似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更是朝着一个他们都不可预知的方向而去了。
季筱有些疲倦的靠在了许随心的肩膀上:“等我身体好一些,我就离开这里,你一个人在这里,千万保重。”
许随心摸着她的头发:“你一个人,要去哪里啊?”
“哪里都可以,除了京州。”
这座城市留给了她太多的伤痛,除了逃离,她想不出来任何可以遗忘伤痛的方法。
许随心有些心疼的拍着她的肩膀:“伤好了,记得回来看看我。”
她说着,将一旁的被子拉过来,盖到了季筱的身上:“都流产了,还这么不注意,我妈说了,流产对女人的伤害最严重了,你也不知道照顾一下自己..”
许随心唠唠叨叨的,像极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