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或紧张,或心虚。
景芷琪看了站在自己旁边的景墨璃一眼,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摆,压低声音道,“墨璃哥哥......我怎么办?”
她害怕。
虽然景墨弦什么都还没说,可是他从景宅出来之前看她的那一眼,就足够让她胆寒。
景墨璃侧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景芷琪一愣,一股子寒凉从脚心窜起,“明明是你提醒我要对付季筱的,你怎么......”
“你是吓糊涂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景墨璃薄唇一勾,“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好妹妹,别冤枉了哥哥......那样,我可是会很不高兴的......”
他说不高兴的时候,声音极凉。
就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用冰凉的舌头舔过脸颊,让景芷琪又是生生地一抖......
季奶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停地掉眼泪,“这孩子命苦,她父亲早些年失踪了,她母亲也因为犯了点事坐牢,是我带着她长大的......这可别出什么事儿.......”
景老太太也是心疼得不行,连声安慰着,“吉人天相,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看,孩子不会有事,筱筱更加不会有事......”
“她可是个好孩子,”季奶奶擦着红肿的眼圈,“你知道吗?都说她有对那样的爹娘,出息不了,可是她硬是一路把书读得那么好,从来没让我们两位老人操心半点。以前她很小的时候,我和她爷爷都去忙去了,她就在家里张罗着烧饭,比灶台高不了多少的孩子,居然能折腾出一桌似模似样的年夜饭......”
“哎,是好孩子,会没事的.......”景老太太又劝慰着,忍不住也落了泪。
景墨弦离两位老人极近,却始终没有看她们一眼。
他一直笔挺地站在原地,目光始终没有偏移过半分,薄唇渐渐紧抿,最终拉平,成了一条凌厉的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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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氏在京州的员工足有近两万人,可能够给季筱供血的,却只有一人。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孕妇。
算上电视台帮忙找到的人,也不过才两个人而已。
当kevin把一个孕妇,一个老人带到医院里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捏了一把汗。
幸好季筱失血量不多,到后期也总算止住了流血,所以孕妇和老人暂时派不上用场。
四位老人等到半夜,终于坚持不住被景墨弦送到了一旁的休息室里睡觉,景墨璃也已经早早离开,此刻门口,只剩下景芷琪和景墨弦两个人。
她缩在角落里面良久,才硬着头皮腆着脸轻手轻脚地走上去,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墨弦哥哥,要不你也先去休息,我在这里等吧?”
景墨弦目不斜视,只当没听见她的话,冷冷沉沉地,依旧盯着病房里面的季筱。
景芷琪心里沉得厉害,又怕得快要晕倒,只能强迫自己不晕倒,再度开口,“墨弦哥哥.......”
这次,景墨弦终于侧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目光寒沉如千年玄冰,让人无法招架,景芷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墨弦哥哥......”
“今天几号?”景墨弦突地淡淡出声,打断她的话。
“一月五号,”景芷琪连忙应着。
“嗯,记住,一月五号,从今天开始,季筱要是不高兴了,不舒坦了,或者说,她的身体出了任何的毛病,我都记在你头上。”
他的声音好凉,好轻。
可落在景芷琪耳朵里,竟是无比地残忍!
她瞪大眼睛,“墨弦哥哥,这不公平!她受伤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需要我把今天带季筱出餐厅的那个佣人找来吗?还是你已经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回老家了?”景墨弦轻轻抬了抬下颌,目光中满是冷冽。
景芷琪脸色一白,“我......我......”
“刚才我说的,季筱出的任何事,我都记在你头上,是建立在她和孩子都平安的基础上。如果不能平安,那你准备一下,回你的孤儿院去吧。”
“墨弦哥哥!”
“你应该知道,景家,谁说了算。”
景墨弦丢下这句话,抬步打算进入病房。
“这不公平!”景芷琪愤懑出声,“她季筱只是个二婚的女人,要是外公外婆知道了她和陆苏尧的关系,肯定会站在我这一边,不会同意让她生下你的孩子的!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
景墨弦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道,“你可以试试看。不过我提醒你,后果,自负!”
病房的门被无情合上,景芷琪膝盖一软,整个人委顿了下去。
她知道,他的话,绝对绝对不是玩笑.......
.....................
病房内。上爪场技。
医生见景墨弦进来,忙侧身让开,“景先生,季小姐目前状态平稳了。”
“目前?”显然景墨弦对这两个字极其不满意。
医生垂了垂眸,惊出了满脊背的冷汗,“是这样的,孩子现在还太小,无法判断太多,只能等明天再看了。”
景墨弦敛眉,“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医生带着护士出去,临走不忘体贴地把病房的门合上。
景墨弦沉身坐在了床前,目光顺着季筱挂针的手往上看了一眼,药水还在不紧不慢地滴落,丝毫感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