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转身朝着家属行礼,沉声说道,“请节哀顺变。”
王小曼的弟弟默默点头表示谢意,倪冰洋心情复杂地鞠躬致谢,而王小曼感觉到自己的心口重重一痛,她没有预料到他会来,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敛下眸,再也无力承受更多,弯下腰来鞠躬答谢。
慕绍谦略微眯眸,瞧见她苍白的小脸上血色尽失,心脏因为心疼与不舍而轻微抽动着,却不得不强硬转身,冷静自持般地离开。
她默默地抬起头来,却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在打转儿。
“小曼,小曼!”倪冰洋急切的惊呼响在耳畔。
而这个时候,慕绍谦刚刚走到门口,听闻身后的声音,背脊蓦然一僵,却强忍着情绪没有回头,大步跨出了告别式的会场。
“小曼……小曼……”耳畔仿佛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她迷迷糊糊地醒来,眼前的人影晃了晃,她一下看不太清楚,又闭了闭眼睛,然后重新睁开,这才看清了,“倪大哥……”
倪冰洋见她终于醒了,长长地松了口气,“小曼,你总算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
王小曼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置身于哪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身上的衣服是蓝白相间的条纹,她在医院?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她的意识还有些混乱。
“你在灵堂昏倒了,你不记得了?”倪冰洋有些心疼地说着。
王小曼努力回想之前的情形,好一会儿,想起来一些,她连忙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竟然坐不起来,“告别式还没结束吧,我想过去。”
倪冰洋连忙按住她的双肩,“小曼,医生说你的身体很虚弱,哪里也不能去,要好好休息,你弟弟还在那呢?”
“我没事,他还是个孩子,我不放心他。”她依然挣扎着要起身。
“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倪冰洋忽然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沉痛,可是医生的话让他再也无暇多想什么,她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而且精神压力相当大,弄不好会有流产的可能,而她的身体和精神都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到时候说不定大人也有危险。
“倪大哥……”王小曼刚想说些什么,病房的门却忽然被人撞开。
“先生,请问你是家属吗,我们要替她检查了,请让一让。”
麻痹的意识慢慢地恢复,涣散的视觉也慢慢地回笼,病*上,那道纤白细弱的身影映进眼帘,刺痛得眼睛几近裂开,神智却在迷雾中清醒,然而越是清醒,胸口处的那股灼痛就越是清晰,就越发的想要拥着她。
倪冰洋怔忪地走出病房,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寂静的夜,阴冷的风,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在心痛心碎中孤独徘徊,找不到一个光明的出口。
他只得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傻愣的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