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窸窣之后,床帷两分,皇子子律己跳下父亲的龙床,垂首走到长榻之前。
“对今日朕与你家母亲的谈话的结果,还满意么?”他问。
律己一径低埋脑瓜,一字未响。
律殊皱眉:“怎么不说话?朕在问你话。”
律己猝然抬头,两只大眼内隐现泪光。
“这是……”律殊怫然,“你在哭?”
“是真的么?”律己颤声问,“父皇的身体……是真的么?”
“呃?”律殊一愣。
“父皇是一国之君,是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定会活很多年很多年,对罢?”
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律殊展颜,伸臂将这个儿子抱住。
“父……”
“朕会施尽全力的活着,陪到你长大成人,但愿到那时,你对朕仍然有这一份留恋和孝道。”他道。
只有身处病中,才知道这个天下,这座宫宇,不及怀内这具小小身躯的温暖。远去的人已经无法再拉回身边,至少可以留在自己能够目之所及之处,看着她恣意而活,艳丽夺目。
今日开始,朕对大氏国,是真的要放手了呢,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