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南疆各国中,哪一国的王最矮小?”
“弥罗国。”
“原因?”
“按弥罗国国律,每位国王六岁继承,十六岁辞任,只因他们在尚未成人前便已离开王位,故而弥罗国的王在南疆各国中最为矮小。”
群臣之中,又发感慨吁叹之声。
遂岸启步走出席案,面上的轻谑之意去了大半:“最后一个问题:大云国里,谁家的女儿最美丽?”
冉重愣住。
前两个问题,是在女儿幼时父女常玩的游戏,是他们共同的秘密,而这最后一题从何说起?
冉晴暖何尝不觉无奈?此第三题并非他们定下的第三题,摆明是南连王一时兴起。 [
“特使此题,若是冉某来答,自是冉某家的女儿最美丽。”
遂岸双眸熠熠:“怎么说?”
“大云国几万万人,四德兼备的女子数不胜数,但在每一个父亲的心中,自是自家的女儿独一无二。”
“妙,妙啊!”遂岸神采飞扬,“本特使出使各国,向许多人问过第三题,但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回答,阁下不仅是一位博学广知之人,还是一位深爱女儿的父亲,这才是我一直想找到的有血有肉的智者。( $>>>)”
众所瞩目之下,那位一度狂妄到无以复国的大氏国特使跪地叩礼:“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诸大臣脸上皆现一丝快意。
而新帝,也消退了覆压眉头的重重霾气,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名状的深意。
冉重摆袖:“阁下请起,特使乃出使吾国的贵客,老朽如今只是一介平民,当不起如此大礼。”
“您当然当得起。”遂岸满目虔诚,“学生游历各国,一直想找一位令自己心悦诚服的老师,一位不只会卖弄书本至情至性的老师,请接受学生充满崇敬的三拜。”
“冉大人。”有大臣道,“特使如此盛情,就不要拒绝了罢?千里拜师,异国师生,这也是两国邦交史上的一段佳话,有何不好?”
群臣间响起附和之音。
新帝容硕噙笑发声:“诸位爱卿说得极对,特使诚心拜师,冉爱卿何妨收下这位千里迢迢而来的关门弟子?”
“是,老臣从命就是。”冉重伸手搀扶,“特使名为遂岸可对?老朽冉重,就应下这声‘老师’,请起罢。”
“学生从命。”遂岸长身立起,笑意冁然,“学生在大云期间,一定向老师多多讨教一二,不知您可否在宴散后做学生的车一起回氏国馆?”
“这……”冉重难置可否。
“冉爱卿,你就替朕好好陪伴特使,使特使多多领略我大云国更为广博的内涵和外在。”容硕道。敢情这位特使还当真是拜师学艺来了么?如此,权且付予冉大人一段时日的自由也无不可,时光短暂,好好享受罢。
新帝自然不知,此时冉大人的心中也是喜忧两重天:喜得是得以与以为已然天隔一方的爱女相见;忧得是她不退反进,抵临京城,与自戕无异。
“暖儿的孝心,为父已然领会。然而皇上从来不是善男信女,吾儿来京的消息只须走漏一星半点,他必无善举,眼下之计须尽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西漠国安心等待为父消息才是。”方至氏国馆,冉大人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