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辖下各府巡视过今载的秋粮收成之后,东则王归心似箭,马不停蹄地赶回王府,随后便从贺兰刑的嘴里得到了两个消息。 [
一是素问姑娘受王妃指派,赶往国都医治国君旧疾。
二是王妃对博怜姑娘极尽呵护,并吩咐他重新着手副妃迎娶之礼。
律鄍震诧莫名。
他在外打理公务,心中始终悬着府中的两个女子,爱妻与宠妾,一个令他心牵梦萦,一个使他割舍不去,尽管当下无风无浪,却总似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不能真正安心无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迎接自己的,是如此形势陡转的惊喜。
但是,终归是疑虑重重。
“素问已经动身了?”
“是,这会儿怕已经出了熙禾城。因为是王妃做主,而且是为了给国君治愈龙体,奴才只有派快马好车相送。”
“倘若王妃要过问迎娶副妃的婚仪,正需要素问那样精明的人手在旁襄助,这个时候派出去,你不奇怪?”
贺兰刑微生错愕:“是奴才考虑不周……”
“倒也没有什么关系。”律鄍含笑,“有素问在国都,王妃纵是想要离府,也只有熙桑城可去,她去几次,本王把她接回几次就是。”
谢天谢地。贺兰刑暗松一口气。
“本王去看暖晴。”他直奔明秀苑。
明秀苑内,冉晴暖坐在院中松下,旁边侍立的是受召前来的连大。
“这院里的丫鬟没有人懂得我们的语言,是而本公主可以放心和你说几句话。”她道。
连大恭敬应是。
她端起茶盏递至嘴边,道:“你是太子派在本公主身边的,可对?”
连大面色赫变。
“随嫁侍卫里,只有你和高行识字,只有你能够落笔成章,所以每一次都是你为诸人代笔家书。太子对本公主的一举一动如此熟悉,显然要有一个人写在纸上报回京城。除了你,本公主想不到第二人。还是说,是本公主猜忌多疑冤枉了你?”
连大垂首半晌,呐呐道:“属下发誓,属下只在才来的时候向太子禀报过一些事,公主将属下等人视为家人,自到出云庵后属下再没有写过一字。”
“你擅自断笔,不怕太子动怒?”
连大摇头:“动怒也没甚要紧,属下孤儿出身,大云国内已没有半个亲人。因为太子曾在属下昔日上司的面前为属下说过一句话,为报答这份恩德,属下才在行前接受太子授意,为他记下公主在此间的一切。属下自知愧对公主,愿意意领受惩罚。”
“惩罚倒不必了。”她淡哂,“为我做一件事后,你便从没有对不起本公主。”
“是。”
尽管在这院中进出的丫鬟们皆不懂汉话,她仍然放低声量。
随着主子话声娓娓,连大瞠目结舌,脸色一变再变。
“听清楚了?”
“听是听清楚了,可是……”
她挑眉:“本公主什么也没有说,你也什么没有听见,只须照做。”
连大点头:“属下谨遵公主吩咐。”
“暖晴,你在哪里?”门外,东则王盎然声嗓报入,“本王来了。”
她敛衣起身,从容相迎:“王爷这是在报门而入么?”
律鄍扬唇:“倘若是王妃的吩咐,本王乐得遵从。”
“王爷好心情,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她嫣然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