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戒见令狐冲与田伯光眼中警惕之色,哈哈笑道,“令狐冲紧张他的心上人也就罢了,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这小淫贼也对小娘子动了心思?”
田伯光想要反驳,但转念一想,他自诩fēng_liú,即使对人动了心思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干脆大方承认,“是又怎样。”
不戒听他这样坦诚,称赞道,“你这小贼,原是和尚看轻了你,没想到你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你这小子作恶多端,当初本想一把捏死了你,今日总算你找到了令狐冲这小子,有点儿功劳,饶你一命,乖乖的给我滚吧。”
田伯光听罢大怒,骂道,“什么叫做乖乖的给我滚?臭和尚言而无信!你说找到令狐冲,便给我解开死穴,再给解药解毒,这时候却又来赖了。真是猪狗不如的下三滥臭和尚。”
田伯光如此狠骂,不戒倒也并不恼怒,笑道,“瞧你这臭小子,怕死怕成这等模样,生怕我不戒大师说话不算数。他妈的混小子,解药给你。“说着伸手入怀,去取解药,“给你三粒,服一粒后隔三天再服一粒,再隔六天后服第三粒,这九天中倘若给人杀了,是你命该如此,可不干大和尚的事。”
田伯光接过解药,“大和尚,你逼我服毒,现下又给解药,我不骂你已算客气,别指望我谢你。还有,我身上的死穴呢?”
不戒哈哈大笑,说道,“大和尚若当真点了你死穴,你这小子还能活到今日?”田伯光早就察知身上穴道已解,听了不戒这几句话登时大为宽慰,又笑又骂:“他奶奶的,老和尚也会骗人。”
林平之听他语言粗俗,但甚是狡猾,不由会心一笑。不戒和尚立即虎着脸吓道,“小娘子,你笑什么?难道你就不怕大和尚杀了你吗?”
林平之倒也不急,“我自笑我的,与你有什么干系?你若要杀我,只管动手便是,何必找借口。”他斜睨一眼令狐冲,暗恨此人与诸多女子纠缠不清,现在就连出家的小尼姑都为他倾心,不免有些吃味,“只是你杀了我,令狐冲只会恨你一生一世,他是决计不会与你女儿在一起的。”
仪琳满脸通红,劝阻道,“爹,你……你又来胡说了。”
不戒奇道,“你日思夜想的记挂着他,难道不是想嫁给他当老婆?就算嫁不成,难道不想跟他生个美貌的小尼姑?”
林平之笑道,“小师父是出家之人,怎能与人婚配?况且,令狐冲答应过我今后不会把旁人放在眼里,只怕你这大和尚是没有机会做他岳父啦!”
令狐冲听他言语之中酸意甚浓,不禁莞尔。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娘子!”不戒冷笑一声,“只是令狐冲这臭小子却不能白白辜负了我那宝贝女儿!”
“冲哥本就没有招惹令千金,何来‘辜负’二字?这天下间被冲哥救护过的女子不止令千金一人,难道每个都是娶回家不成?”林平之只顾着一时痛快,故意以旧时任盈盈的爱称来称呼他。可听到令狐冲耳朵里,却美得像蜜一样甜,连声附和道,“我与平之已有了三生之约,绝不会再对旁人动上半分心思。”
他这话说得极是郑重,就连林平之听了也不免有些心动,暗想,这人莫不是演戏演得过头了?
不戒见女儿眼眶发红,泫然欲泣的模样只觉得心疼无比,不由恼道,“好你个令狐冲,薄情寡性背信弃义,大和尚定不与你罢休!”
令狐冲急忙辩解,也顾不得仪琳的面子,“我与仪琳师妹何曾有过誓约?大和尚,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总得教我为女儿出口气,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仪琳连连扯他的袖子,不戒只做不见,“乖女儿就是心软,你放心,爹爹总不会一刀杀了他就是。”他转头对令狐冲大叫道,“令狐冲,只要你能乖乖挨我三掌,大和尚今天就放了你跟你那小娘子!”
这不戒和尚是个鲁莽匹夫,身材高大,太阳穴高高鼓起,手上筋骨突出,显然内外功造诣都十分了得,自己现下内力全失,若生受他三掌,只怕性命危矣。但若不如此,今天这大和尚绝不会放过自己,不只如此,若他迁怒于平之可就大大不妙。
想到这里,挺身道,“若令狐冲真能受得了,介时还请前辈信守承诺才是!”
林平之忙劝道,“发什么疯,如今你内力全失,如何能受得了他三掌!”转身对不戒叫道,“大和尚,你欺我冲哥有伤在身,算什么英雄好汉!”
令狐冲听到说道“我冲哥”三个字,只觉得心中又甜又喜,一双眼睛盯着那人俊美的脸庞竟说不出话来。
田伯光也劝道,“令狐冲,你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小美人儿可就要守寡了!”
仪琳见令狐冲为了他意中人连性命都不要,越发难过,却不忍见他受伤。不戒骂道,“大和尚才不管你这臭小子能不能受住,总之今天这口气不出,你们一个个都休想逃掉!”
令狐冲拍拍林平之的肩膀连声安慰,“你放心,我说过再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令狐冲说到做到。”他扬身笑道,“大和尚,只管放马过来便是!”
不戒冷哼一声,暗骂了句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他身如铁塔,但身法之快令人咋舌,那一掌重重打在令狐冲身上,竟将他打飞了出去。
林平之待要过去搀扶,令狐冲忙对他使了个眼色,抹去嘴角鲜血,对不戒道,“还有两掌。”
林平之听到他声音里隐隐有丝痛意,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