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嚣一只手还抬着爆米花，他有些不耐烦，黑润的眼眸里红光一闪而过，声音压低像是腹音，“别惹我。”
清若还飘在他旁边，只觉得那声音好像格外好听似乎有穿透人心的魔力。
对面的三个道士却是一副吃菌中毒的表情，浑浑噩噩的退开了面前挡着的路。
尘嚣把撵尘拂收起来，抬脚就走。
清若倒是好奇，但是身体不能离开他太远，被强迫性的跟着他离开，三个人在她的视线中渐渐变成小黑点消失。
她现在对尘嚣有点毛毛的不敢开口闹他，只得乖乖的跟着他回了家。
身为一只需要睡觉的鬼，清若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笑着笑着不自觉就睡着了。
睡着之后身子不能接触到实物就开始往下落。
受到莫名的力量牵引，掉下了楼板又飘了回来，并且目标直奔尘嚣房间。
早早就说去睡觉的尘嚣一只手撑在枕头上，看着半透明的清若飘到他身边，他伸手往那个方向一抚，清若稳稳的落到床上睡到他身边。
尘嚣轻手轻脚的起身出去关了客厅的电视和灯，又轻手轻脚的回到床上在她身边躺下。
黑暗中看见的事物和白天除了光线基本没有什么差别，他伸手拨了拨她额前挡着的头发，还给她盖上了被子，被子没有穿过她的身体，而是悬在她半透明的身体上。
躺了一会还是睡不着，尘嚣又翻趴在床上，仰起上半身看她，勾了勾唇，有点孩子恶作剧一般去扯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很长，现在睡在床上四周都是她的头发，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也会继续长头发，想想又不可能，她现在的头发处于及腰状态，要是一直长，又没有人能给她剪，早就可以绕地球好几圈了。
他掌心微微发热，清若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整个头发像是个发套一样被他整个扯下。然后她就变成了一只光头女鬼。
他想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里面的女主角有一个场景是剃了光头，被网友赞为最美光头，那时候看着也觉得还不错。
但是看着她便觉得那女主角光头太丑了。这种美得人神公愤的光头连他都忍不住嫉妒起来了。
想想又觉得好笑，他好歹是个男的，居然有一天会嫉妒一个女的光头。一开始是轻微的笑，笑着笑着便觉得有点压不住自己的声音，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清若模模糊糊醒过来，眨巴着眼睛瞧了瞧，客厅，电视还放着，她又看着电视睡着了。
揉了揉头发偏头看向有声响的流理台。
尘嚣今日穿了爱衬衫陪着卡其色的休闲裤，清若把手压在下巴下面，看着看着就有流口水的冲动，不也知道是对尘嚣还是对他手里的食物。
尘嚣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见她醒了冲她温柔的笑了笑，招了招手，“过来。”
清若屁颠屁颠的飘过去，卡在桌子中间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看他，“嗯？”
尘嚣笑了笑，指了指桌子上的盘子，“想吃吗？”
猛点头，“想，还想吃饼干，薯片，巧克力，爆米花……”念着念着情绪便低落下来，“可是好像不可以。”
他伸手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叫露。”
“哦。”她心思不在这个上面，等着他坐下去开始吃东西才突然反应过来，“露？不是尘嚣吗？”
他抬头笑了笑，眉眼弯弯有点诱哄的轻柔开口，“叫一声试试看就知道了。”
清若皱了皱眉，轻声开口，“露。”
“嗯，我在。”他应声，而后伸手来拉了她的手朝自己伸过去。
清若瞪大了眼睛，他手臂放开后又伸过去戳了戳他的手臂，真的，戳到了？！
“你的名字是咒语吗？”清若干脆穿出桌子飘到他身后，两只手在他柔软的头发上揉做一团。
他的头发被她拨得乱七八糟的也不恼，把面前的盘子推开一些，温温的应她，“嗯，名字是最古老的咒语。”
清若低低的惊呼真神奇。
她揉了一会头发小心翼翼的转到他背上，又戳又捏的。
大概是弄痒他了，露动了动身子，站起来转回面向清若，漂亮的桃花眼和她对视，声音温柔近乎低喃，“往后你生气的时候可以打我了。”
她嘿嘿的笑，开心得在屋子里到处飞。
他三分之二的早餐没动，收了盘子之后在水槽边站着洗碗，清若就跑到后面扯他的衣服，一会又扯他的头发。
露一边冲水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她，“如果，我可以让你吃到你想吃的东西……”
“真的？”清若一激动，就想直接穿过他的身子，结果就是咚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撞在他的后背上。
她没什么疼的感觉，露却是抽了口气，而后似骂似纵的说她，“大大咧咧的，能小心点吗？”
清若理亏，伸手给他揉着后背有些害羞的解释，“额，习惯了，一时间没想起来。”
他接着开口，“但是，你可能十几年后就会死去，再无意识。”
身后安安静静的，背上揉弄的手也停下了动作，露抿了抿唇，把最后一个盘子冲洗干净放到台子上关了水，“那么，你愿意吗？”
身后的声音低低的，干净，温柔，“那么，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