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人赶时间,所以车开得不快,途中又休息了一次,回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穆风也累了,就直接在附近小超市里买了两盒泡面。回到家里一锅煮了,各自添了一个荷包蛋在碗里,两人捧着热乎乎的碗吃面,一边拿出平板来,看最近的喜剧电影。
剧情很老套,闹来闹去大团圆,但穆风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得高高兴兴的,向来不怎么爱吃泡面的这回连碗底的汤都给喝光了。
廿七在厨房刷碗的时候,穆风就盘腿坐在沙发上,刷网页。
然后不小心刷到娱乐新闻,看到了角落里一条不大不小的消息,是关于炎火的。
廿七放好碗筷,倒了两杯水过来,低头就看到硕大一条标题,说是某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在著名歌星的场前预热表演时大放异彩。
这个小歌手,说的就是炎火。
穆风大略扫了一眼,抬头看到廿七也一言不发的盯着网页在看。他知道廿七不喜欢炎火,立即关掉了网页,接过水杯,坦然说:“随便看到的,别在意。”
廿七张张嘴,最后还是把杯沿塞到嘴边,什么都没说。
看完了时下新闻,穆风又看起了房屋中介和工作咨询,他算着,自己工作刚步入正轨没几年,手头积蓄虽然有一些但并不富裕,a市的物价在全国也属于中上的级别,两人共住这一套房子的话,他尚且还能养得起廿七。
可如果廿七出去自立门户,刚开始肯定挣不到什么,两套房子的租金、水电费、物业费,还有生活费,他还不想廿七在外面过的太苦,光这些,虽不至于累垮了穆风,但也足以让他每月工资花的滴水不剩。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勒紧了裤腰带算自己那点工资该怎么分配,结果算来算去,除非他背地里去别的私立医院接点私活,不然这钱是怎么都不够花的。
接私活的事,虽说在各家医院里都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怎么说也不是能光明正大拿出来谈的,多多少少挣点还好说,被人发现说成是灰色收入,他都没地喊冤。
说到底,穆风还是不想走这步,这就比较愁人。
廿七看他刷着中介网站发愣,伸手一按退出了所有的界面。
“你做什么?”穆风皱眉。
“您在操心什么,”廿七说,“我虽然对有些事不太了解,但还不至于会饿死了自己。您看这些没有用,我既然答应了您,那踏出这间屋子以后,我一分钱都不会再用您的。”
“我担心……”
廿七打断道,“您有您的决定,我也有我的决断,这不是您希望的么。”
这的确是他希望的,廿七开始自己迈步,自己寻找生活和生命的意义,成为一个独立的社会人,而不是依附于谁的藤蔓。穆风高兴看到这样的发展,同时也担忧他,担忧他受了欺负,吃了不该吃的苦,走了本该避绕的弯路。
穆风沉沉地叹了声气,手机叮叮的响起来。
一封邮件。
是大学那边又来确认,十一月中旬学术节上的报告讲座,他能不能去。
这回的邮件比上次更详尽恳切一些,提到了百年校庆是个重要节点,以及穆风当年毕业时的顶尖成绩,还把学术节的大致流程作为附件发了过来。
邮件虽然用着尽可能官方的口吻,但穆风看得出来,这是学生会里的那群孩子们写的,有些话还是比较稚嫩的。
a城医科大百年老校,但思想还是比较先进的,许多权力都直截了当的下放给学生组织,让他们自己立规矩自己管,大型的学术节、艺术节和晚会,也都是各个学生组织们之间相互协调组织出来的。
当年上学期间,穆风也曾是学生会里的一员,知道他们费力完成一个项目的不容易。
这样再三被邀请,穆风也没什么好拒绝的,不过是一场讲座,还能回母校看一看。便组织语言给学校那边回了封邮件,说自己能去。
很快回信来了,简要说明了讲座的类型和方向,希望穆风近期能够给他们一个确切的题目,他们好安排场次。穆风也都一一应下。
廿七侧头看他手指飞快的啪啪啪打字,便问了两句,穆风笑说,“记得之前跟你说学校那边有个讲座的事?”
“我答应了。”
穆风忙着回信,没了后话,廿七听着也不是什么和他有关的事,也就没再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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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冷空气袭来a市,整座城市气温骤降,早晨初起时分竟还飘了点细绵绵的小雨。
穆风休了一天班,起了个大早,把附近好吃的早点买了个全,回来都摆在桌子上,眼巴巴看着它们冒着热气,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今天是约好的,廿七搬出去的日子。前几回廿七提出要走,穆风不是以天太冷就是路太堵这样的理由搪塞他,后来甚至还翻出了老黄历,说那天不易出行。
一周前,他们俩再次商量这事,穆风就知道确实拖不下去了,最后一锤子敲定就在今天,不带反悔的。
于是这次,就再也用不了“天在下雨”这种事来推迟了。
行李昨晚上就收拾好了,也没什么可带的,廿七身无长物,穆风给他准备的那些他都不愿意带走,箱子里除了些必须的衣物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穆风来来回回在他房间里踱步,翻出自己以前一个斜挎包,把手机、充电器、平板通通塞进去,最后寻思了一遍,公寓的钥匙也丢进去。
然后不由分说地挎到廿七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