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镜子里映照出来的是一张二十二三岁的年轻女子的脸,左半边脸庞白皙细腻,光滑如凝脂,但是右半边脸庞却盘踞着一大块异常丑陋的疤痕,看起来像是被烫伤的,即使蜕了一层皮还是留下了淡粉色的疤,有些坑洼,与完美的左半边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没有那块疤,这位圣女也算得上是一位倾城佳人了。

圣女素手轻抚上那块疤,眼中流露出惋惜难过,还有自卑自叹,这世上有哪一个女子不爱美呢?脸上留下了这么一块疤,她不知背地里对镜自照了多少回,不知自卑了多少回,又不知怨恨了多少回!

眼中的自怜惋惜渐渐变成了怨毒,圣女手中的动作也停住了,目光定定地看着镜子,像是陷入了某种令她愤怒怨恨的回忆中,双手突然一挥,将桌子上的胭脂盒和首饰盒全都扫落在地上,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老女人,竟敢毁了我的脸……”圣女咬牙切齿道,眼中满是不甘和痛恨。

诸葛瑾不会读心术,自然不知道这位圣女心中想的是什么,恨的又是谁,今天她主要是来找二长老的,这位圣女就留着日后再收拾吧,不管是谁,只要欠了她的,她都会一笔不落地讨回来的!

诸葛瑾正想离开,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圣女急忙慌忙地重新系上了面纱。

来人连门都没有敲,直接一把推开了,动作祖鲁而无礼。

“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穿着印有三首黑蛟的袍服,不过这衣服跟毒龙教教众们穿的不太一样,像是祭祀时才穿的,这便是毒龙教大祭司郭绿芸了。

圣女急忙起身,迅速敛起了眼中的怨毒,恢复了柔顺的样子,答道:“刚才我在换衣服,便关了门,母亲有什么事吗?”

“是吗?”郭绿芸狐疑地看了一眼地上凌乱的脂粉首饰盒,明显不信。

圣女赶紧笑道:“是的,这是女儿方才不小心碰掉的,正准备捡起来呢。”

说着弯腰捡了起来。

郭绿芸也不在意,直言不讳地问道:“你手头还有多少银子?”

圣女闻言心中怒火涌起,果然是来找她要钱了,在她记忆中除了来找她要钱,她这个养母就没有踏入过她的院子半步,更不会管她的死活。

是的,虽然她口口声声叫郭绿芸母亲,但并不是郭绿芸的亲生女儿,她只是郭绿芸从乞丐堆里捡回来的一件垃圾,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了的垃圾。

她从出生开始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她有意识以来身边就只有郭绿芸请来照顾她的奶娘。

郭绿芸对她不闻不问,从把她捡回来到她长大,来看她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并且连名字都懒得给她取,奶娘便一直叫她“囡囡”,到了十五岁那年,已经是她的及笄之年,奶娘似乎觉得孩子长大了,老是这样叫着乳名也不好,便大着胆子拉着她到郭绿芸住的院子找郭绿芸帮取个正式点的名字。

她永远忘不掉八年前那一天下午,正是烈日炎炎的八月份,奶娘拉着她在郭绿芸的院子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被放进去了,当时郭绿芸正坐在前厅,拿着一张小纸条气得脸色铁青,她和奶娘进去前正好听到她咬牙切齿说出了一句话:“梅晚这个贱人,隐藏了这么多年,生活过得竟然这么好,她凭什么!哼,梅晚,你以为你的藏身之地真的没人能找到么?如果我报给了掌刑堂,叛教之徒会得到怎样的惩罚呢?”

奶娘见到郭绿芸脸色不好看,知道不该现在来打扰她,但又怕就这样回去了之后又不知道下次要等多久才能见到她,于是便大着胆子哆嗦着开口道:“大祭司,囡囡今年已经及笄,就要成为大姑娘了,请大祭司帮她取个名字吧。”

郭绿芸当时正在气头上,闻言尖锐的声音响起:“什么狗屁破事也敢来烦本祭司,这小杂种就叫小杂种好了,还要什么名字?本来就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连垃圾都不如,还配有名字?”

尖酸刻薄的语气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刃,直直地射入了她的心窝,十五岁的她就像是被当场钉在了原地,外面艳阳高照,她却觉得浑身冰凉,每一寸都凉透的那种冰凉。

原来她真的是捡来的,真的是无父无母没人要的小孩,以前奶娘一直支支吾吾不肯说她是捡来的,也不敢说郭绿芸是她亲生母亲,她还抱有一丝幻想,幻想郭绿芸是她的亲生母亲,虽然郭绿芸从来没来看过她,她生病发烧也是奶娘在照顾她,郭绿芸偶尔见到她,看她的眼神也是陌生而冰冷的,但她就是抱了这么点儿幻想,仿佛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不是无父无母的小孩,至少她还有母亲不是吗?

然而现在郭绿芸亲口说出来的话就这么残酷地把她的幻想也打破了,她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奶娘还是不死心,苦苦哀求道:“这孩子虽然不是大祭司亲生的,但也是大祭司带回来的,请大祭司就给她赐个名字吧。”

郭绿芸瞬间暴怒,恶狠狠说道:“你说给她取名字就给她取名字?一个小小奶娘也敢来指挥本祭司,谁给你胆子!”

郭绿芸骂完还觉得不解气,随手抓起桌上的茶盏就朝奶娘身上砸了过去。

她(圣女)当时还没回过神来,便看见一杯滚烫的茶水

便看见一杯滚烫的茶水就要落在奶娘身上了,什么都来不及想便扑了上去挡在了奶娘


状态提示:第70章 秘密--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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