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几人本来已经绝望,此刻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这女子穿着不俗,也许真能把孩子救回来呢。
不一会儿,那孩子原本苍白死灰的脸色便渐渐红润了,也有精神喊痛了,那妇人登时抱住了他,肝儿肉儿叫个不停。
见状,韶绾取出几锭银子,递给那个男子,道:“去买点滋补的东西吧,孩子和老人都体虚得很,必须补补。”
此刻那男子是欣喜若狂,顾不得道谢什么的,接过银子便出了房门,舒竹扶着那颤颤巍巍的老人在席子边坐下,老人抚着孩子的额头直哭,直怨自己拖累了他们,才害得孩子受苦。
而那妇人,抱着孩子哭了一通之后,终于缓过了神,她先安抚住了老人,站起身来便要向韶绾跪下。
韶绾立刻扶住了她,慢慢地道:“若不是我,你们也不落到这种境地,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们。”
那妇人一怔,直到舒竹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她呆呆的看了韶绾一阵,陡然放声大哭,道:“小姐,广竹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小姐终于回来了!”
舒竹听着,也在一旁恸哭不止,过了好半晌,两人方才平静了下来,直到二人止住了哭声,站在一旁的韶绾方才轻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广竹犹自情绪未稳,那舒竹咬了咬牙,恨声道:“开始的时候奴婢也是莫名其妙,奴婢和广竹一向安分守己,谁无冤无仇来陷害我们。直到那日七小姐的婢子找上门,奴婢才明白仇人是谁。”
韶绾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当日三哥心慈饶了她一命,她居然还不思悔改,反而来欺负她的婢女,看来自己平日里是仁善过头了,所以自己一不在,旁人就敢来欺负她的人。
“小姐你走后不久,奴婢和广竹就先后嫁了人,婆婆慈善,夫君敦厚。真的过得很好,后来又一天。七小姐回了京都,听说是犯了事,修为全废了,奴婢当时还吓了好一跳呢,那时以为和自己没什么干系,也就没有多打听。”
说到这里,舒竹似是自嘲的笑了笑,韶绾听着。忽然问道:“虞容嫣虽然是嫡系弟子。可是犯了事,修为被废,凭她的本事。应该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才对。”
广竹抚了抚男孩儿的额头,低声讽道:“可她长得漂亮啊,而且嫁给了一个高官,一个死了老婆,有四五十岁的高官,当时奴婢们还在伤感,七小姐花儿一样的人怎么嫁给那么个人了?谁能知道呢,七小姐嫁人不到半年,奴婢和广竹的夫君就被人诬陷贪污铺里的钱财,连申辩也不让奴婢们申辩一声,就封了奴婢们的宅子,把奴婢们赶到了庄子上。”
韶绾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你们就没试过找人伸冤?你的夫家世代为虞家管铺子,你和舒竹又是我的贴身侍婢,就没一个人愿意帮你们?”
广竹惨笑了一声,哀声道:“小姐,如果奴婢和舒竹的夫君不是虞家的世仆,我们又服侍过小姐,小姐以为,今日还能再见到我们吗?七小姐那么狠的人,怎么会留我们的性命?”
韶绾顿时恍然,是啊,当初虞容嫣连她都敢杀,又怎么会在意两个奴婢的生死?恐怕还是担心被上面知道了,不敢做的太绝。
舒竹摇了摇头,低声道:“奴婢刚被赶到庄子上的时候,主家里面还有人来看奴婢,奴婢和广竹的日子还不算太差,后来时日久了,小姐没有回来,他们见奴婢也没有翻案的希望了,就再没来了。”
韶绾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望向那草席上的男孩儿,道:“广竹,我记得我答应过要给你们的孩子礼物的,他,是你第几个孩子?”
“第几个?”广竹听着,呆呆的重复了一句,忽然泪如泉涌,说不出话来。
这时,那个一直望着孩子的老人抬起头,慢慢地道:“他是第二个,他上面的哥哥五年前死了,他下面还有个妹妹,一年前也死了,都是老婆子不好,老婆子要是早点死了,他的哥哥和妹妹就不会死了。”
广竹猛地摇头,抱着老人哭道:“娘,您不能这么说,当初七小姐要夫君休了我,夫君没有答应,您也没有答应,要不是您和夫君,广竹早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娘两个儿哭成一团,韶绾静静的望着她们,眸子里的黑色渐渐越来越重,她偏头望着舒竹,道:“你呢?”
“奴婢的第一个孩子也没了,”舒竹擦了擦眼角,声音颤抖着,“是七小姐,别的佃户都只用交两分租,我们却要交七分,那么点粮食,孩子哪里吃得饱,普通的时疫就要他了半条命,别的佃户不敢接济奴婢家,奴婢和广竹就抱着孩子求到主家那,结果相识的管事告诉奴婢,七小姐下了令,谁敢接济奴婢家,就会和奴婢一个下场,孩子,孩子就这样死了。”
舒竹哽咽了几声,忽然跪下,道:“前两年,七小姐不知从哪里听到小姐下山了,可能会到京都来,她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派了人来杀奴婢,是夫君的旧识偷偷告诉了奴婢夫君,奴婢一家连夜逃到了这里,小姐,你可要为奴婢和广竹做主啊!”
“我知道了,你们放心,您们失去的,我会让虞容嫣一个也不少的还回来,”韶绾扶起舒竹,偏头对着进门的男子道,“现在,什么东西也不要带了,把人叫齐了,和我一起回京。”
舒竹点了点头,立刻出了房门,那男子提着东西,背起老人,广竹抱起孩子,几人出了房门,等了一会儿,便看见舒竹牵着两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