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倒在地的韶绾身子是一动不动,阿懒焦急的围着她转个不停,心里是百思不得其解。
方才它与主人一道进了乱石堆,绕着石堆走了一路,一点事也没有,仿佛那只是普通的乱石。不过不知为何,走至中途的时候,主人忽然停下了步子,眉头紧皱,双眸无神,似是被什么魇住了了般。
凭它怎么呼喝,也没有半点回应,过了许久,主人的眼眸里才有了些神采,然后不管它怎么问,主人都不肯搭话,只是垂泪不提,低着头一径儿出了乱石堆。
它早已上上下下检查了番韶绾,她的身上并没有受伤,这让阿懒舒了口气,只是主人心神仿佛受了极厉害的冲击,主人会晕倒,或许正是情绪太过激动,大悲大喜下无法自制。
而它想不通的也正在这里,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一直淡然的主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它的旁边,韶绾犹自合眼昏睡,阿懒猜的不错,她的确是因为急痛攻心方才晕倒,乱石堆内的境遇犹如刀刻一般,一刀一刀的在她的心尖留下了痕迹。
“妈妈,姐姐,对不起,为什么我会心软?如果我不心软,你们就不会死了。”
她无意识的喃喃着,仿佛在朝着什么人道歉,阿懒急忙附耳倾听,奈何她的声音实在模糊,它想了半晌,也没有想清楚她说的究竟是什么。
她就这样含混不清的唤着,说着,直到某一刻。她忽然坐了起来,双眸犹自闭着。脸上渗着浓浓的惨痛,厉声喊道:“为什么我会下不了手,为什么?”
韶绾猛地睁眼,她怔然了半晌,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
一旁的阿懒立时扑到她的眼前,连声道:“主人,主人,你没事吧,吓死阿懒了。”
韶绾偏头。呆呆的瞧了它一会儿,她忽然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抱起阿懒,然后站了起来,安抚道:“我只是一时被魇住了,没事的。”
“真的?”阿懒拍了拍胸口,喘了口气,“那阿懒就放心了,主人是被什么魇住了,居然让主人都跳脱不开?”
韶绾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一些旧事罢了。在这乱石堆里,我见着母亲了。”
“夫人,夫人不是、、、是幻阵!”
阿懒到底也学过一些阵法。登时恍然大悟,它用尾巴蹭了蹭韶绾的手,道:“夫人肯定能醒过来的,主人你也别太感伤了。”
韶绾回头望了眼乱石阵,神色里带着丝解脱,慢慢地道:“我明白,走过的路是无法回头的,既然选择了就不能后悔,即便回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回头,望着前方的小草屋,她微微一笑,坚定不移的走了过去。
走到草屋跟前,韶绾正准备推开房门,这时,肩上的阿懒忽然劝道:“主人,你真的要进去?前两次运气好,主人大难不死,我们不要冒险了好不好?”
“我们都走到这了,总不能功亏一篑,我已经吃了这么多苦头,若不能拿点什么东西回去,岂不吃亏大了?”
韶绾伸手拍了下它的额头,顺手推开了草屋的木门。
草屋内的摆设极为简单,一目了然,不过一张木桌,两把椅子,以及一卷草席,只桌上摆着的一面水镜,方才显出了些许不同。
韶绾瞥了眼屋内,反正她已打定主意,不撞南墙不回头,这里面有什么,她接着便是,遂没有半分犹豫,提步走进了草屋。
刚一踏进屋内,那面水镜陡然爆发出一阵强光,随即响起了一道老者的声音,正是韶绾不久前在露台上听到的。
“不错,已经很少有人能通过这两关了。”
老者的声音里隐着一丝赞赏,韶绾听着,对着水镜拂了一礼,道:“虞韶绾见过前辈,晚辈已经过了两关,听前辈的语气,似乎还有第三关?”
“那片竹林意在考校你的运气和智慧,而乱石堆则在考校你的心智是否坚定。”水镜波光微动,老者淡然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并没有回答韶绾的问题,反而解释起了前两关的用意。
韶绾微微点头,随即又有些疑惑的道:“考校智慧和心智我可以理解,可是运气、、、、、”
“你要想得到那样东西,运气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它乃应运而生,也只有应命之人方可得到,”老者的声音顿了顿,“至于其他,却是老夫设下的障碍,你很不错,不止心志坚定,亦且心存仁善。”
“心存仁善?我倒宁愿自己狠一些,”韶绾想起乱石堆内的情景,不由得自嘲一笑,“我以为我对他们恨之入骨,恨不得生食其肉,可真正见到了,我却依然下不了手,我真的是个软弱的人。”
水镜内的声音似是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的道:“乱石堆的幻阵让你返回从前,重新做出选择,你明知你的父亲和哥哥害你至此,却依然对他们保有希望,宁可自己死去,这不是软弱,而是重情,若是换做老夫,老夫恐怕无法做出和你一样的决定。”
韶绾听着,沉默半晌,忽然嘴角微弯,道:“前辈,第三关是什么,我想早点出去,外面的人只怕找我都找疯了。”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门外,颇为神奇的道:“老前辈,为什么站在云雾外面我看这里是大山,可进来了,却是这样一片草原呢?”
“你当它是山的时候,它就是山,你若当它是草原,它便是草原,虚虚实实,不需要太清楚的。”水镜里的声音似是笑了下,然后接着道,“第三关,便是用你的手,触碰这面水镜,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