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作不耻下问?意思就是,即便再抓狂,该问的问题还得问。南叶深吸一口气,问道:“白管事,您那道煨鲟鱼和羊羹,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做出来的味道,竟和我的不一样?”
“想知道?”白全林这回没说什么“你问我就必须答?”,而是伸出筷子,朝着酒桌上的几道菜指了指,“把你的拿手好菜都做出来,每天送去我尝尝,等我满意了,自然就教你了。”
得,还得拿他当祖宗供着,继续伺候!罢了,罢了,谁让她是求人呢,不过是做做菜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也许让他每天批评批评,技艺自然就提高了。南叶阿q地安慰了自己几句,答应下来。
白全林继续吃着喝着,悠闲得很,南叶却还得忙活,系上短围裙,挂上麻绳加铁钩的攀膊,去给老太君和大小姐做饭,看看她这一身行头,再瞧瞧旁边白全林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不过让她意外地是,白全林在喝酒的间隙里瞧见她那把菜刀,竟还问了一句:“这么把好刀,是谁赏给你的?”
连他都赞好?看来顾端是真出手大方了。南叶暗喜,好似捡了天大的便宜,回答道:“这是之前老太君胃口不好,我为她老人家做了饭,世子赏给我的。”
“世子赏的?”白全林笑着喝了口酒,道,“世子这是大手笔啊,这把菜刀,出自于华朝最有名的刀具师,钢刀刘之手,但这种暗藏机关的菜刀,却并非柜面上出售的,必须订做才行,最便宜的一把,也得五两银子,你手里这把,估计得上十两了。”
十两?!那可是一万块人/民/币的概念!一把菜刀而已,居然这么贵???虽说在华朝,由于生产力低下,凡与金属挂钩的产品,都会很贵,但也不至于这么离谱罢?!看来真如白全林所说,世子这是大手笔啊!南叶惊诧过后,干起活儿来更有劲儿了,怎么着也不能辜负了世子的好意不是。
白全林喝着酒,吃着菜,不紧不慢地看完了南叶做饭,方才起身回去。
接下来几天,可算是把南叶给累坏了,每天三顿饭,老太君的,大小姐的,白全林的,时不时还得给白大总管来个宵夜点心什么的;三顿饭之外,她得督促参与下个月宴席筹备的人员勤加练习,同四名管事相互交流,力争把菜单上的四十道菜,做到完美无瑕。其实四名管事每天也在给白全林做菜,但这位白总管挑剔得很,只要稍稍做的不合他心意,他就直接倒掉,所以南叶身上的担子愈发重了几分。
接连忙了六七天,白全林还是没有教她做菜诀窍的意思,南叶愁得头发都快白了,这就好比看看到精彩时分,作者说要先休息,不写了,让人心里就跟上百只老鼠在挠似的,恨不得将白全林拿绳子捆起,逼问出答案来。
这日,她照例在厨房忙得团团转,还把深冬揪了过来帮忙,好容易给白全林做了中饭送去,转眼却又被送了回来。
怎么,味道不对?南叶见食盘里的菜原封未动,心里咯噔一下,问那还菜来的徒弟:“白总管这是嫌我做的太差,还是不合他的口味?”
那徒弟连忙解释:“都不是,都不是,饭菜未动,乃是因为我师傅今儿在陪人打麻雀牌,无暇吃饭。”
他还打麻雀牌?看来瘾还不小,居然玩儿得连饭都不吃,南叶想了想,道:“那我给他蒸几个包子?”
那徒弟不好意思地笑:“子。”
“那馒头?卷饼?”居然连包子都不吃,身为一名厨师,居然还挑食!南叶暗自撇嘴,又提供了两个选择。
那徒弟犹豫了半晌,连自己都不确定:“要不,你试着做做?”
啥叫试着做做?这意思是,馒头和卷饼,他也不一定爱吃?南叶望着那徒弟,只有苦笑。
那徒弟摸了摸脑袋,道:“我师傅也不是不吃馒头和卷饼,只是因为总摸麻雀牌,吃腻了……”
原来是个赌徒!南叶无语,只得道:“那我想想办法罢。”
“他们都说整个西厨房,厨艺最高的人就是你了,你一定有办法的!我待会儿就来取!”看来白全林那挑剔的味觉,也没少让徒弟没为难,这徒弟听说南叶愿意想办法,欢天喜地地走了。
南叶坐到饭桌前,双手托腮,开始犯难,包子不吃,馒头吃腻了,卷饼也吃腻了,那还能做个什么好呢?
汉堡?不行,汉堡一圈儿都没封口,单手拿着,很容易掉馅儿,白全林肯定不满意。把汉堡改良一下?哎,好像根本没必要,他对馒头卷饼,只是吃腻了,而非根本不吃,那么,她只要将其改良一下就行了!
南叶忽地有了思路,从椅子跳起来就朝灶台前奔,并叫深冬:“烧火,热灶,摊饼。”
摊饼?这还是要做卷饼的意思?可刚才那徒弟不是说,白全林已经吃腻了卷饼么?难不成一张小小的卷饼,还能卷出新花样来不成?深冬满心好奇,赶忙生火调面糊,把饼摊好,然后跑到南叶那边看究竟,但却见南叶已是拿着锅铲,把一锅嫩羊肉炒得香喷喷了。
这,这到底是做菜,还是卷饼?深冬有些犯糊涂。
南叶似对自己的创意十分满意,炒好羊肉丝,也不盛盘,直接拿饼卷了起来,而且一道羊肉还嫌不够,紧接着又炒了黄瓜溜肉片和木须肉,每道菜都是有荤有素,搭配均衡,且绝不油腻。
这到底算是菜,还是算卷饼?深冬从来没见过直接把炒菜卷进饼里,直把眼都看直了,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