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的水果时间,老爷子先把这话起了开头,道:“我怎么瞅着小勋病好了倒像是挺有心事呢,他那碗饭可是一直都没怎么吃,小丫头也跟他差不多,也就夹了三两口,是不是刚才你们上去说了什么,叫他们多想了啊?”儿媳妇惦记着孙子的病,一时没注意说深了浅了的也不是不可能。
怕老爷子再生误会,简晴忙着辩解道:“也没说什么啊,就是问了问小勋好没好,跟着很快就下来了。前后也就用了才几分钟,爷爷你也不是没瞅见,我们就是想多说也不够时间哪,是不是?”
“什么都没说吗,那他们这是怎么了?”老爷子自语自语的嘟囔了句。
“难道是我说的那两句话让他多想了,也不能够啊?”严华芳迟疑的小声道。
“你都说了些什么?”老爷子一瞪眼,直接顺着话就来了。
严华芳把先前在房间里说的那话给重复了一遍,再加上简晴后跟的那些。
简时祥听完琢磨了下,话倒是有点那个,可当妈的说这些也不并不算过份,小丫头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简勋跟她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不可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不会为了这个而去担心的。
“你们都别猜了,是他们俩个自己的问题。”简劲肯定道:“不光是小勋有心事,纪岩心事也很重,只不过她表现的不明显而已。”
“小勋这病都已经好了,那还能有什么事?”严华芳觉着儿子的病才是最大的心事,只要病好了什么都解决了,没有比这个更能叫心事的了。
“管是什么事,叫他们自己去处理,别操那么多的心,不嫌着累啊?”简奕强道。
不等严华芳回他,简时祥先骂道:“也就是你不长心,自己儿子的事能不挂着吗,不想管你就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老爷子就为了对纪岩的态度问题那是对简奕强意见成的大了,动辄就训上两句,一言不合就动拐杖。
简奕强算是看明白了,老爷子就是瞅他怎么都不顺眼,这么大年纪了火气还这么大。不满归不满,却也没敢出声顶撞,只在肚子里腹诽了几句。
这些人都看出了简勋和纪岩有心事,楼上的两人靠的那么近,自然也觉查出了彼此的情绪。
简勋躺在床上,拽着纪岩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肚子里真是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仿佛只要他张了嘴,一切就再也不一样了。
纪岩已经习惯了他私下里的没正形,或者说那些撒娇耍无赖也是她纵容的结果,似这样的沉默已经许久不曾体会到了,这让她觉着似恍惚的又回到了曾经。
那时候两人生活的辛苦,物质条件并不富裕,每个月的花销都要算计着,京都的物价高房租贵,为了节省些开支,租住的房子相当的简陋,低矮老旧的房屋光线昏暗,每天只能见着一小会儿的阳光,午后的那一小时是两人难得的闲瑕时刻,相偎着躺在一起,彼此的话都很少,哪怕什么都不说,就那样的靠着也会觉着踏实幸福。
即使那是一段极为短暂的时光,却在她的记忆里留下深刻的印记,哪怕此时想起来也是那么的清晰明澈。其实那时候她所图的并不多,有个自己的窝,不用多么豪华,有多大的面积,只要能住下她和她所爱的人那就足够了。她的男人也不用多帅多有能耐,只要是踏实肯干知道过日子就行。等到将来他们再有个孩子,两个人一起扶育他健康长大成家立业,再过些年儿孙膝前环绕,享享天伦之乐,这一辈子也就足够了。
然而,这些个设想全都成了记忆,恍然一梦,她已经离了很远很远……
简勋的沉默让纪岩想起了很多,曾经的现在的,不停转换交织在了一起,怔然间竟有些虚幻。
莫名的被这样的情绪所带动,直到从简家离开时纪岩还有些恍惚不真识,简勋那张沉肃脸跟上辈子的他竟然重叠在了一起。
一个二十七岁,一个三十二岁,中间相隔了五年,年龄的差距仿佛都在这一刻因为气质的相似而失去了应有的不同,似乎一夕之间他竟然老了这么多,容颜依旧,老的是内在气质。
纪岩是真的意识到了简勋的改变,这场病让他的变得陌生却又很熟悉。于今生他很陌生,于前世他很熟悉。这样的他更似上一辈子的那个三十二岁的他。
简勋在纪岩走后跟简家人只说了一句话:“我的事以后你们不要再擅做主张。”声音吵哑低沉,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凉,让人听了就觉着压抑,却又透着一种说不清的威严,属于岁月和经历所沉淀出来的特质,是他的这年纪所模仿不来的。
简家这些人包括老爷子简时祥在内都被这样的语气给惊震住了,等到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上了楼。
“小勋他、他是什么意思?”这样的儿子让严华芳感到有些陌生,明明挺平板的一句话,竟然让她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真是见了鬼了。
“他是不是在怪我们把纪岩叫过来了,是不是说的这个?”简晴理解的就是这个意思。除了这件事是他们擅自做主,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吧?
“这臭小子,病好了就开始摆臭脸了,还不都跟你这老子学的吗?”老爷子点了点简奕强,完全就是牵怒。
简奕强瞪了一眼,他招谁惹谁了,不带这样儿的什么事都往他身上赖,真要说像老子,那他也像他老子!
简劲看着楼上简勋消失在房间里的背影,沉声道:“小勋他这次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