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济道长走的当天我就被我师父给带走了,带到了他那荒草甸子去了,这么多年我爹娘一直帮着我师父收拾那泥草房子,即使我师父说了五年不回来,他们就不用管了,我爹娘也依旧是三天两头就去收拾一下,我爹还脱了坯,在原本那一间房子的基础上又加盖了一间。
之前那好老头要带我走我都没走,这么一个糟老头子要带我走,我肯定是不同意的,不过我的反对显然没啥用,而且我爹娘也不站在我这边了,我大姐二姐倒是站在我这边,不过她俩也没啥太大的力度,其实我挺像我爹的,犟,我爹巴掌都落在我身上了,我也不走,最后我跟着去了,是因为我屈服在了我师的诱惑下。
我大姐只能撇撇嘴喊我一声叛徒,我二姐则是眼泪在眼圈里晃着,拉着我的小手,迟迟不肯松开。
岁月如水,时光如梭,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两年,这两年很是平静,没有任何的特别大的事发生,云济道长临走前担心的那双眼睛并没有再出现,那片树林也再没有生出什么事端,我师父也再没进过那片树林。
我师父曾经也让我爹找了大队书记,问了那树为什么不卖,也得知了,原来当天晚上,大队书记家院子里被人用狗血写了几个大字,敢动树,死!而院子里的水,是为了把这血冲洗干净留下的。
知道了这事,我师父却是没说什么,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非要说有大事,那就是我家成了村里有名的富户,还买了全村第一台电视机,云济道长走扔下的一百块钱,我爹花了一部分买了一辆当时在村里都算是新鲜的玩意儿,自行车,剩下的钱用作做小生意的本钱,我爹精明,勤劳,朴实,这小生意一做,还真就赚了不少钱。
这平静的生活直到村里发生了那件事之后被打破了,那是一件本来和我无关却成了我命运的拐点,改变了我命运的走向的事情。
一片荒草甸子上,一间孤零零的泥草房子矗立在河边,突然这间泥草房子亮起了一丝烛光,不大一会儿从泥草房子中走出一老一小两个人,老人身上背着一个军绿色的破布兜子,破兜上还带着一颗红五星,一手拿着烟袋锅,一手牵着小孩的手,向远处走去。
这孩子就是已经七岁的我,而那拉着我的人也就是我的师父,因为没正式拜师,他只让我叫他卞大爷。
“卞大爷,这天都这么黑了,咱们干啥去?”阴风一阵阵的往我脖子里灌,我缩着脖子,怯怯的问道。
“道道,你今年七岁了吧?”他叼起了烟袋,吧嗒吧嗒的抽着,不知道为啥,突然问起我的年纪来。
“卞大爷,你这是咋了,傻了啊,咋还不知道我今年七岁了呢?”我奶声奶气的笑了一声,试着仰起脖子去看他,却什么都看不见,还被灌进了一脖子阴风,我急忙又低下了头。
“谁不知道你七岁了,我就是问问。”他用手里的烟袋锅子敲了一下我的脑壳,疼得我龇牙咧嘴的,也不知道这黑灯瞎火的,他怎么就打那么准,躲都躲不开。
我揉着脑袋,小声的嘀咕:“知道你还问,不是更傻。”
“你说啥?”卞大爷又举起了烟袋锅子。
“没说啥,没说啥。”我急忙连连摆手,生怕他手里的烟袋锅再落在脑袋上。
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丝惆怅说道:“七岁也不小了,也是该见见的时候了,不练出来,长大了你就遭罪喽,当年我也就是四五岁……。”说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见啥啊?”我好奇的问着。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和卞大爷亦步亦趋的向村子走去,我说的村子是东北一个叫胡家窝堡的小村庄,也就是我出生的地方,但我并在村子里住,而是和卞大爷住在距离村子四五公里外的地方。
随着距离村子越来越近,一阵阵隐隐的哭声从村子里传了出来,哭声无比的凄惨,听得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跳明显加速,我缩在卞大爷的身后,拽了拽他的衣服,“卞大爷,这大黑天的,还有人哭,咱别去了,回去睡觉吧。”我一个五岁的孩子,大黑天的能跟着出来都是因为有他给我壮胆,这又听见哭声,我咋可能不害怕。
卞大爷把烟袋锅在鞋底子上敲了敲说道:“回去啥回去,你这胆子咋还没鸡子大呢,回去能有热闹看,能有好吃的吃?”
“去了就能有好吃的?”我一听好吃的,顿时来了兴致,两眼直放光,兴奋的问道。
“我说胡道道你咋那么馋呢,一听有好吃的,你就来精神了,平时让你练功,让你抄道德经咋不见你有这精神头呢?”他一边牵着我走一边教训我,从我五岁跟了卞大爷开始,就开始了我的苦难,天天练什么马步站桩,还得配合着特殊的呼吸,还得拿毛笔抄道德经,两年不论风霜雨雪,一天都没闲过。
“你不馋,你不馋死皮赖脸从我爹要鸡吃。”我嘟囔着。
“你说啥玩意?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指望不指望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了。”卞大爷一下把眼睛瞪得老圆,吼着我,我缩了缩脖子,没敢吱声,在好吃的面前,我显然是选择绝对屈服的。
很快,我和他就进了村子,寻着哭声,我们来到了大队的场院(堆放粮食的地方),场院内灯火通明,大探照灯白晃晃的支着,里面有不少人,却十分的混乱,有脸色煞白外跑的,有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