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太太把一封信交到大小姐手里:“你看看,这是你二婶娘前两天才叫人从京城寄来的。”
大小姐轻点下头,抽出里面米黄色的信纸,快速地看了遍,一惊:“婶娘的意思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母亲,您打算……”
太太颔首:“你自个儿心里明白就行。”
大小姐露出疑惑的表情:“那三妹、四妹她们……”
话未说完,就被太太打断:“我的傻女儿,这是个机会。难道你还想到了京城还跟府里这些乌七八糟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顿了下,又道:“你二婶娘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是雁过拔毛自己却是铁公鸡,眼下她肯出车马费,你父亲又有求于你二叔,人情债不好还,我们更是该掂量着办。”
大小姐抿了抿嘴:“只是爹爹那边,如何交代?”
太太冷笑一声,露出阴狠的目光:“不急,这不还有些日子。”说着,她拍了拍大小姐的手:“你是个仔细的,一切按我说的办就是。”
大小姐淡淡一笑:“就算不用母亲交代,女儿也知道怎么做。”
……
而赵小茁那边,自回屋后,除了吴娘,把其他人都打发出去。
瑞娟站在下人房门口探头探脑,碧桃啧了她一声:“别看了,四小姐今儿累着了,赶紧回屋去。”
“四小姐不舒服,我们做下人更应该去尽心服侍才对。”
瑞娟笑着绕过碧桃,正打算往小厨房走,就被过来的柳月拦了下来。
柳月为人处世圆滑些,笑了笑:“难得你有心,只是四小姐歇下了,别去扰了她才是。”
瑞娟微怔,一脸疑惑的“哦”了声,顿了顿脚步,迟疑了会还是回了下人房。
屋里吴娘看着赵小茁脖子上的伤痕,一脸焦虑:“四小姐这是怎么搞的?好好的出去,怎么弄成这样?”
赵小茁苦笑一下,把碰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遍,唯独没说捡玉佩的事。
吴娘听得只皱眉,连连摇头:“这三小姐怎么这样糊涂,净顾着自己玩连四小姐都不顾!街上人多,光一个柳月跟着有什么用?真是阿弥陀佛,四小姐福大命大,那歹人没对小姐怎样……”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赵小茁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后怕,万一……
只怕她这世的命也不保。
然而比起这个,有个更焦心事情让她不安——那就是她沙哑嗓音。依她看,是外力所伤,怎么也得休息两天才能恢复正常。
其他还好说,但是太太那边定省,她不去,会不会引起大小姐猜疑?
三小姐会不会趁机把焦点转到自己头上来?
能不能成功瞒过太太,也犹未可知。
这样背腹受敌的压力,搅得赵小茁莫名心烦。
吴娘见她眉头深锁,对她的心思也猜到七八分,迟疑道:“以老奴愚见四小姐还是跟太太告假两天,不去定省了。这声音沙哑还能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可您这脖子上的伤痕太过明显。太太屋里少不得一些好事的婆子丫头,万一被那个眼尖的瞧见,少不得在太太面前添油加醋。太太是重脸面又好强的人,必然不会让此事外传,到时借养伤为由把您丢在府里,再想去京城与老爷团聚,可就遥遥无期了,只怕小姐这辈子就耽误了。”
话虽如此,没错。
“可大小姐和三小姐就不会盯着我吗?”赵小茁抬眼看向吴娘。
言外之意,要想个万全的法子。即便有人去说,也没漏洞可循。
吴娘嘴角微微上翘:“四小姐的意思老奴明白,老奴有个法子,就看四小姐的意见了。”
赵小茁微怔:“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吴娘瞟了眼窗户,伏到赵小茁身边,一阵耳语。
赵小茁转了下眼珠,瑟瑟问:“这方法可行?”
吴娘一笑:“只要太太不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说。”
赵小茁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只能成功不容失败。”
吴娘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四小姐只管放心。”
赵小茁微微颔首,然而彻夜她还是失眠了。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迷迷糊糊睡着。
一早,吴娘去了下人房,把瑞娟叫出来,交代几句。
瑞娟点了点头,回屋换身翠绿碎花对襟袄,便匆匆忙忙出了院子。
“咦?那不是瑞娟吗?”太太院子做洒扫的小丫头跟身边另一个穿湖蓝布袄的丫头使了个眼色。
湖蓝布袄的丫头顺着指向看去,一眼认出瑞娟,撇撇嘴:“行了,别看了。要不是心思多怎么会被尹翠姐姐赶出去。”又道:“哎,我可跟你说别告诉人家你今儿看到的,小心被当成一伙,也被赶出太太的院子。”
洒扫的小丫头睁大眼睛,一脸惊恐的表情:“好姐姐,你可别吓我。我,我可什么都没干。”
湖蓝布袄的丫头不依,翻了个白眼:“方才可是你先看到的,我可什么都没看到,万一传出去,你自个儿去说,可别拉我下水。”
“你!你……”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珊瑚刚好从妍园拿了大小姐要换的衣服过来,碰个正着,忍不住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珊瑚姐姐,她欺负我。”年纪小的丫头气得呜呜哭起来。
湖蓝布袄的丫头一脸无辜摇摇头:“珊瑚姐姐明鉴,我可没有。”又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一遍。
珊瑚笑起来:“嗨,我以为多大的事呢,就这事啊。瑞娟现在在四小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