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么会这样?”
武嗣侯紧皱着眉头,在屋外来回徘徊,冷冷看了眼进进出出的丫头,把柳月拉到一旁问话。 [
柳月心里很是没底,又愧疚又懊恼,当初死也要把自己主子留在屋里才对,怎么就犯了糊涂呢?
平生怕武嗣侯怪罪于她,赶紧用胳膊肘顶了她一下,小声提醒:“七爷问你话呢,赶紧照实说。”
柳月很是委屈看了平生一眼,又偷偷瞥了眼脸色铁青的武嗣侯,翕了翕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要说心里不怕是假话,可是事情发生的都很自然,却又哪里说不出来的巧合,她真不知道自己说出来武嗣侯会不会相信,会不会将这次的事情一股脑全怪罪她们这些下人头上。
平生见她迟迟不说话,一着急,推了她一把,下手有些重,柳月一个趔趄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眼见整个人往后仰去。
要不是武嗣侯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只怕这一跤下去,不摔破后脑勺就算万幸了。
平生也吓白了脸,赶忙上前一个劲地赔不是。
柳月本就溺水受了惊吓,接连又是自己主子小产事情,现在自己心爱的人不帮衬自己就算了,还差点失手将她推倒,种种委屈、恐惧、无力、落寞一下子涌上心头,她再也忍不住,嘤嘤呜呜哭起来。
她一哭,平生就慌了神,但又怕武嗣侯责怪,只好打圆场:“七爷,柳月是四小姐陪嫁,以前就是四小姐身边贴身的,定不会做出对四小姐不利的事情。您若信得过奴才,给奴才一炷香的时间,奴才定问个子丑寅卯出来。”
武嗣侯心里跟明镜似的,怎么会不知道平生是变向袒护心爱女人,可他确实偏袒这个爱将,只是摆摆手,沉声说了句:“你快去快回。”
平生暗暗松了口气,拉着哭哭啼啼柳月去了偏房。
一进屋,他就露出疼惜的神情,责怪道:“我刚才就想问你,怎么头发湿漉漉的,你说你们没事跑到湖边做什么?”
柳月二话没说,见四下无人,抱着平生的胳膊狠狠咬下去。她以为对方要躲,没想到平生只是咝了声,纹丝未动。
“你怎么不躲?”柳月咬了会松了口。
平生眼角弯了弯:“这不是跟娘子大人谢罪来了吗?”
“贫嘴!”
柳月白了他一眼,心情好了很多。
平生看了眼门外的动静,一脸正色道:“我现在时间不多,你赶紧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七爷那边由我去说,自然不会怪你头上半分。”
柳月抿了抿嘴,迟疑了会,道:“人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对不起四小姐的半分事,也不怕七爷怪罪,只是整件事发生的巧合了。”
“巧合?”平生皱了皱眉,略微沉吟,“到底怎么回事?”
柳月抿了抿嘴,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就在他俩说话之时,御医馆的大夫已经从赵小茁的房间出来,朝武嗣侯行了行礼,摇头道:“七爷,老夫已经尽力。”
武嗣侯脸色变得越发阴沉,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你的意思是,这孩子……”
大夫会意点点头,安慰道:“七爷和王姨娘都还年轻得很,还会有孩子的。”
武嗣侯没再说话,只是跟立在一旁的白管事摆了摆手:“你去送客吧。”
白管事是机灵人,应声后赶紧上前一步,请大夫移步院外说话。
武嗣侯站在门廊下,等屋里安静下来后,才掀帘进屋。
“她怎样了?”
一进屋,他就见辛妈妈正守在赵小茁床前。
辛妈妈上前福了福,压低声音道:“七爷,四小姐这边刚睡下。今儿可算是受罪了。”
武嗣侯看了眼床上面朝里一动不动的人,微微颔首,交代了一句“我明儿再来”,就出去了。
辛妈妈赶紧跟在后面,一直把武嗣侯送出屋才折回来,坐在床边,对着空气叹气道:“四小姐,您这又是何必。方才您没见到七爷的脸色,要说他不重视您,老奴都不信。”
赵小茁表情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藕荷色的幔帐,缓缓道:“妈妈,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辛妈妈翕了翕嘴,还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与此同时,姚姨娘带着孙妈妈带着一些滋补的药材来了梨香苑,不过离院门还有一射地,就见武嗣侯从里面出来。
“七爷好。”姚姨娘上前福礼。
武嗣侯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孙妈妈手上的锦盒,脚步顿了顿:“你这里面装得什么?”
姚姨娘低头道:“是些滋补药材,妾身也是刚刚接到消息,这不就赶来了。”
武嗣侯冷冷一笑:“你倒消息灵通得很。”
姚姨娘抿了抿嘴,没再说话,直到武嗣侯的背影消失在甬道尽头,才被孙妈妈扶起来,有些不安道:“姨娘,莫不是七爷有了怀疑?”
怀疑?姚姨娘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扶着孙妈妈的手步态从容地继续往梨香苑走去:“这是天命,怪不得我们。”
孙妈妈大概心虚,拉着姚姨娘往旁边走了两步:“姨娘,事已如此,就算七爷不细查,梨香苑也不会放过的,老奴劝您赶紧想办法要何娘把证据销毁了,不然真让她们抓到什么把柄闹,怕是七爷这次不会轻饶。”
姚姨娘睨了眼:“你慌什么,事情我自有主张,总之就算发现也没关系,底牌我还有的是。”
孙妈妈心里一惊:“老奴劝您见好就收,何必非要和梨香苑闹僵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