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妈妈一笑,知道她害羞,便没再说下去。
约莫过了一会,柳月才从外面进来,又怕辛妈妈拿她开心,探头探脑地问了句:“四小姐,奴婢可以进来吗?”
鬼丫头!赵小茁猜出她的心思,嘴角一抿:“行了,进来吧,辛妈妈刚刚出去了。”
柳月松了口气,侧身进去,干笑两声:“瞧四小姐说的,奴婢哪里是怕辛妈妈,奴婢只是不想打扰你们说话而已。”
赵小茁好气又好笑:“好好好,你没打扰我们说话。”说着,转了话题:“姚姨娘回去了?”
柳月一听这话,嘴角一沉,走过来小声说了几句。
赵小茁微微一怔,看向她:“你确定?”
柳月点点头。
赵小茁想了想,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敏感:“许是带着翊哥儿去看七爷也没什么不对。”
可柳月不这么认为:“若真是为了带翊哥儿看七爷,按顺序应该去书苑才对。为何要先来梨香苑?何况姚姨娘很少主动跟梨香苑来往,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四小姐不觉得奇怪吗?”
赵小茁自然不信姚姨娘是单纯来串门子的:“可我刚才要辛妈妈在屋里看过,并没发现屋里少了或了多了什么。”
语毕,柳月也环顾了下屋内,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四小姐还是提防得好,奴婢觉得姚姨娘来者不善。”
赵小茁微微颔首,要柳月这段时间注意她们的动向就好了,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过事情如同慢慢发酵一般。就在当晚赵小茁准备迎接武嗣侯到来时,被告知武嗣侯不过来了,要她先睡。
许是年底朝廷事多,武嗣侯分身乏术不能来陪也是正常。
赵小茁并没有在意,可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连续一周后,她终于感觉到事态的不对。
“七爷最近都在忙什么呢?”早上梳洗时,赵小茁好似无意问了句。
柳月看了眼在一旁整理床铺的辛妈妈,辛妈妈给她递了个眼色,摇摇头,示意别乱说话。
“许,许是太忙了。”柳月把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下去,磕巴应声。
赵小茁在镜子里看了她一眼,并未反驳。虽然后知后觉可她不傻,武嗣侯态度的突然转变她不是没意识到。
只是她不愿意往坏处想。
然而柳月的态度,让她感到隐隐不安。
难道姚姨娘抓了她什么错处去告了黑状?
但是赵小茁怎么想也想不出哪里不妥。
可要说跟姚姨娘一点关系没有,她不信。只是姚姨娘到底做了什么,会在这短短几天内改变武嗣侯对她的态度,赵小茁陷入沉思。
不过待柳月离开里屋后,赵小茁一边吃早饭一边把辛妈妈叫到身边:“妈妈是不是知道什么不愿告诉我?
她打开天窗说亮话,却让辛妈妈愣了愣。
“四小姐说什么呢,老奴怎么会瞒小姐什么。”她勾了勾嘴角,却是一副想笑笑不出的表情。
越是这样支支吾吾,赵小茁越是确定她们知道了什么:“妈妈是怕我难过才不说的吧。”
辛妈妈翕了翕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赵小茁淡笑了一下:“妈妈有什么说什么,我们也好想个对策不是?”
辛妈妈迟疑一会,还是开了口:“老奴说可以,但是还请四小姐放宽心才好。”
见对方神色平静地点点头,辛妈妈接着道:“昨儿晚上老奴叫缨儿去请七爷过来,却在书苑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在院门口吗?”
辛妈妈点头。
赵小茁微怔一下,一脸狐疑:“把守门口的小厮换人了?”
辛妈妈摇摇头:“没换,而且守门的认识缨儿,也知道她在梨香苑做事。”
那就是故意不让梨香苑的人进去咯。
赵小茁蹙了蹙眉:“为什么?说了原因没?”
辛妈妈笑了笑:“无非说是七爷在忙公事不许打扰一类的。”
“这有什么不妥吗?”
辛妈妈说:“起初缨儿也没觉得不妥,就离开了,可巧她离开没多久姚姨娘的人就去了书苑,不知跟院门口的人说了什么,没过一会就进去了。”
见对方不说话,辛妈妈继续道:“缨儿觉得蹊跷就躲在拱月门后面观察了一阵,后来不过一刻钟,就见武嗣侯带着姚姨娘的人出了书苑。”
也就是说昨晚武嗣侯是在姚姨娘屋里过得夜。
赵小茁再傻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可她下意识不愿相信:“缨儿可看清楚了?”
辛妈妈叹口气:“要说别人也就罢了,偏偏去的人是春香。这丫头四小姐也见过,就是那个本在姚姨娘院子里做事的粗使丫头,后来想到我们梨香苑来的那个。”
经这么一提,赵小茁想起来这人:“就是跟缨儿相熟的那个丫头?”
辛妈妈点头:“对对对。昨儿就是她去的书苑,所以要说缨儿会认错,老奴觉得不大可能。”
有时知道真相未必是好事。赵小茁只觉得心里钝痛一下,有种想哭却不知找谁的无助感,从心底不断涌出来。
见对方良久不说话,辛妈妈知道她心里现在肯定难受得紧:“老奴本不想说的。”
赵小茁微微抬了抬手,嘴角一抹苦笑:“妈妈,这事我知道也不过是早晚问题,就算你不说,姚姨娘那边迟早也会传过来。与其等着那个时候被对方羞辱,不如你们告诉我,我心里还好想点。”
辛妈妈嘴角一沉:“谁敢羞辱四小姐,老奴就跟她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