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回去后,避过姚姨娘的眼线,直接去了凝思斋找武嗣侯,把赵小茁代替大小姐嫁于谢家之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但并没有将柳月托付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以武嗣侯的性格,越是求得紧未必会答应,相反如果是武嗣侯自己应了的话,一定言出必果。
眼见武嗣侯微微蹙了蹙眉,平生知道有戏,小心翼翼探了句:“听柳月说,四小姐十分不愿意嫁于谢家,但迫于王大夫人的紧逼……”
语音未落,武嗣侯喝了口茶,表情淡淡地开了口:“王娴宁的意思是要我帮她?”
平生听出对方语气中的隐隐不快,忙笑道:“七爷,奴才也是托人之请,可没敢说话,临走时也告诉过柳月姑娘,这事未必能成,让她回去跟四小姐也说一声,别抱太大希望。”
武嗣侯睨了眼,不咸不淡地“哦”了声,道了句:“知道了。”便叫他退下。
平生有些傻眼,这到底算答应还是没答应呢?
原本还想再多问一句,再抬头只见武嗣侯已经埋头于手中的书里,不敢多打搅,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刚带上门,冷不丁身后冒出个女声:“平生是不是在七爷那碰钉子了?”
这一声不大不小,不温不火,却偏偏吓得平生一抖。
他有些气恼地回头瞪了眼,是姚姨娘的贴身婢女双喜,顿时脸色变了变,挤出个笑脸:“怎么站在人家背后说话,怪吓人的。(
双喜倒笑脸盈盈,带着几分揶揄道:“平生,没看出来,你跟着七爷进进出出,胆子这样小。”
平生“切”了声,粗声粗气道:“你没听过人吓人,吓死人的啊!”说着,不等对方应声,就顺着门廊去了厨房。
本想借此甩掉双喜,哪知这丫头黏得紧,笑嘻嘻地跟了上来。
“哎,平生,我见七爷今天脸色不好,你还往枪口上撞,真是够胆。”
平生呵呵笑了两声,并不回答。
从方才他在凝思斋门口撞见双喜时,就起疑这家伙是不是站在外面偷听,现在果然露出狐狸尾巴,来讨他的话了。
“哎,我跟你说话呢,你跑那么快干嘛!”
双喜明显跟不上平生的脚步,没一会的功夫,被对方甩出一大截,急的不由提高了声音。
平生头也不回地摇了摇手臂,说:“我饿了,等吃饱来再来跟你说话。”
不管是真理由还是假借口,双喜是不敢跟下去的,先不说一堆臭男人围在那里吃饭说话,竟是些不入耳的荤段子,要是被武嗣侯知道丫鬟平白无故擅闯奴才饭堂,以府邸规矩是直接赶出去的,就算有姚姨娘做靠山,也不可能忤逆武嗣侯的意见。
双喜顿了顿脚步,啐了口,小声咒骂了几句,转身朝姚姨娘的院子快步走去。
姚姨娘此时正在屋里和翊哥儿玩着拨浪鼓,听见外面匆匆的脚步,便叫来乳娘把翊哥儿抱走。
“可听到什么?”双喜才进到里屋,姚姨娘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果然如姨娘预想的那样,七爷和那个王府的四小姐私下有来往,看样子不止一两次了。”
双喜回答得有板有眼。原本还持着一丝怀疑态度的姚姨娘,忍不住攥紧了帕子,咬牙道:“你确定?”
双喜用力点点头:“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不信姨娘可以叫平生来对峙,奴婢在门外听到,这事一直是由平生跟一个叫柳月的联系,而这个柳月就是王府的奴婢。”
那就错不了!
姚姨娘咬碎一口银牙,愤愤道:“你还打听到什么?”
双喜一五一十道:“奴婢还听说,这柳月正是王四小姐的贴身奴婢。至于这王四小姐不过是一庶出小姐,在王府也不受待见,不过就是之前七爷被人诬陷之时,是她想出主意,告诉平生如何救七爷的。奴婢猜以七爷的脾性,多半是还她个人情罢了。”
还人情?!姚姨娘冷冷一笑:“就怕还着还着,就还到男女之事上去了。”
双喜微怔,大概猜到姚姨娘的想法,忙劝阻道:“姨娘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鲁莽行事了,难道您忘了,上次七爷来屋里发脾气时说的话吗?”
姚姨娘果然脸色变了变,神色一黯:“我怎能不记得,我怎能不记得!要不是看在翊哥儿的份上,只怕我早就被撵出府了。”
双喜安慰道:“所以奴婢劝姨娘还是静观其变。奴婢猜七爷心里有数,再说姨娘您有翊哥儿,怕什么呢?”
似乎翊哥儿成了救命稻草,姚姨娘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唤了声:“白三娘,快把翊哥儿给我抱来。”
白三娘听见主子急急召唤,以为出了什么事,应了声就赶忙把翊哥儿抱了进来。
姚姨娘几乎抢夺似的将孩子抱过来,搂在怀里,嘴里不知呢喃什么。
白三娘看了眼姚姨娘又看了眼双喜,就见双喜摇摇头,朝外努努嘴,示意退下。
两人去了外头,双喜给白三娘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今儿这事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去,尤其不能传给七爷听到,知道吗?”
白三娘虽是城外来的乡下妇人,可人还算机灵,赶忙点点头:“双喜姑娘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我虽不识字,可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还是分得清的,姑娘的话我牢牢记在这里了。”说着,她戳了戳自己的心窝子。
双喜微微含额,摆摆手,示意她下去,自己转身回了屋子。
与此同时,赵小茁却有了别的打算。
她把屋里下人劝支出去,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