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的有声有色,就像说话之人亲眼目睹过似的。
赵小茁捂嘴一笑:“妈妈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谢家神了。”
所以谢老太太直接相中嫡出的大小姐,倒能解释得通。
这么一想,赵小茁心又落回原处,想必谢家肯定是看不上庶出女儿的。
辛妈妈见她脸色微霁,说话也少了几分拘束,快人快语道:“老奴猜太太心里还看不上谢家。”
否则哪有一个庶出女儿开眼界的机会。
不过辛妈妈没有瞧不起的意思,接着道:“四小姐应该多多抓住这样的机会,老奴这双眼睛也帮小姐把把关。”
辛妈妈果真是与众不同,赵小茁笑得有些勉强:“辛妈妈,说这些还早哪。”
“早?”辛妈妈睁大眼睛,“四小姐,年下您就十二了,应该为自己多多打算,不然等过了十六就是老姑娘咯,别看还有四年,日子过起来快得。细算起来四小姐来京城也快一年了,您说快不快。”
赵小茁怔了一下,回想当初确实如辛妈妈说的,似乎三姨娘之死还恍如昨日,可转眼三小姐就要嫁给方温了。当初眼底还留有一抹青涩的方晟,今天却可以为了自己的仕途,唯利是图攀附权贵。一切的一切变幻莫测,快得不等人琢磨体会就摊在眼前,不管看的人的悲与喜。
见她脸上一抹郁色,辛妈妈叹了口气,似安慰又似鼓励语重心长道:“四小姐,要想做人上人,就得经历别人没经历过的,吃别人没吃过的苦。”
道理谁都懂,只是这个经历,其中酸楚谁又知。
赵小茁闷闷呼口气,往软靠里窝了窝,余光突然瞥见一旁的柳月脸色发白,一个劲绞着手上的帕子。
难怪从刚才开始都没听她吭声。
赵小茁轻声问了句:“怎么?你不舒服?”
辛妈妈闻声也看过来,又摸了摸柳月的手,只觉指尖冰凉,不由担心道:“莫不是晕车症?”
晕车?赵小茁心里发笑,总放这丫头出去约会,也没见哪次坐车回来不舒服的。
柳月倒借力使力,顺着辛妈妈的话说了句:“嗯,我是不太舒服,靠会就没事了。”说着,弯下腰,双手环抱,一头靠在窝到臂弯中。
难道真是晕车了?赵小茁还在纳闷,就看辛妈妈望了眼车外,道:“估计再过一条街就到了,柳月你撑着点。”
“到哪?”赵小茁忍不住问了句。
辛妈妈笑了笑:“隐客居。”
赵小茁微怔,喃喃道:“隐客居,这名字好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辛妈妈爽朗一笑:“隐客居是京城有名的鲁菜私房馆,就连牌匾都是先帝御赐的。”
可见菜品、味道非同凡响,当然也不是普通百姓能去得起的。
谢府一而再再而三显示自家实力,不就是告诉太太,谢家能看上大小姐是太太的福分吗?
不知太太过完今天这个中元节,回去作何感想。
不过不等她细想,车就缓了下来。
“四小姐,到了。”
车夫将车停稳,在外面禀了声。
等赵小茁从车凳上下来时,太太和大小姐已经鱼贯进了隐客居。
辛妈妈去招呼停车,柳月扶着赵小茁赶过去。
“你方才怎么了?”
赵小茁见辛妈妈走远,忍不住捏了下身边人的手。
柳月咬了下嘴唇,压低声音道:“四小姐,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
赵小茁见柳月满眼忧色,不像是装出来的。
柳月左右看了看,凑到赵小茁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赵小茁捏着柳月的手一紧,紧紧盯着柳月:“你的意思是武……”“嗣侯”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赶紧改了口,小声道:“你说七爷他有事找我?”
柳月一脸正色点点头,不由着急道:“平生说好约在城里见面详说,可如果要去城外放灯,肯定见不着了。”
这倒是个大问题!
赵小茁微蹙了下眉,不都相安无事了吗?好端端武嗣侯怎么又来找她,还说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