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慈惠庵门口,一双姐妹的父亲正坐在树下的盘石上,神情恬淡,看到一双姐妹,脸上露出笑容,随即起身拥着女儿们向谢梵烟道谢。
谢梵烟看到慈惠庵,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呼吸不畅,但还是与几人勉强告别。
玲玲不由得拉住谢梵烟,“夫人,您府上是在哪里,日后可以常来找我们玩。”
谢梵烟不想说出王府,兼之心里有事,便点头:“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见的,下次见面就告诉你。”
玲玲举起手,“大人总爱骗人,我们拉钩。”
谢梵烟看着她细细白白的手腕,心里怜惜,耐着性子拉钩与她做了约定,这才终于得以脱身。
慈惠庵只是一个庵堂,从门外看,朴素平静。
谢梵烟将脚步踏入,心绪如清晨薄凉的雾。
门口很快有小尼相迎,竟是一副熟识的模样,“世子夫人今日来了?”
谢梵烟轻轻点头。
“夫人可是要找普慧师太?她今日不在,外出讲经去了,约莫一个月才能回来呢。”
谢梵烟微愣,姐姐以前常常找这位师太么?
看来今日是来对了,在感觉上与姐姐曾经的生活更近了一步。
“那带我去普惠师太的房间吧,我沾沾她的慧性,读读佛经也好。”
“是,请夫人随小尼来。”
跟着小尼姑绕过了佛殿,走到后院,女尼们休息居住的地方。
一个小小独立的房间,是与寻常房屋隔开的,女尼带路进去,门并未上锁,里面有人。
“普惠师太的弟子静斋也在,夫人要看什么佛经可与她说。”小尼姑退出了房门,侧身让路。
“有劳了,多谢。”
谢梵烟进门,里面的人迎出来,看见是谢梵烟,微微吃惊,点头道:“谢施主。”
谢梵烟抬头,心里也是一惊,这是一个年轻的尼姑,让谢梵烟吃惊的是她的相貌,纤尘不染的柔美,清冷的眸子如秋水一般,美而冷冽,虽然没有头发,却丝毫不影响她天生动人的美感。
这般人物,为何要选择出家。
谢梵烟的惊讶只维持了一瞬,便点头,“普惠师太出去了,我来看看佛经。”
静斋点头,“施主请坐,贫尼去取,不知施主是要寻常的佛经还是施主平日最爱的《楞严经》?”
静斋的语气里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谢梵烟几乎没有考虑的便道:“自然是《楞严经》。”
静斋脸上闪过一丝讶色,“不知东西放在这里可有不妥?”
“什么?”谢梵烟脱口道。
静斋眸中升起了一丝疑虑。
“冰糖葫芦,种在山上。”
“山上有寺,秃驴草帽。”
此情此景,谢梵烟的心竟然反而平静下去,流畅的对了下去。
静斋脚步不动,“师太曾嘱托要待谢施主妹妹来方可还经,谢施主所来何事?”
谢梵烟心内升出万分激动来,果然,姐姐那最后一句话是有含义,姐姐还有话与自己交代!
不过知道自己方才鲁莽,招来了眼前这年轻尼姑的怀疑,强作镇定的笑道,“我妹妹前些日子已经去世了,这东西我还是拿走,亲自烧给她吧。”
静斋忙垂眸,合十双掌:“阿弥陀佛,是贫尼多嘴。”说罢转身,去了内室。并没有多少功夫,就拿着一本经书出来,双上递给谢梵烟。
赫然是一本《楞严经》。
谢梵烟按捺住心中想要迫不及待知道真相的心情,表面平静的接过,随手翻了一翻,只是经书罢了,并未夹什么东西。
只是知道姐姐定有她的用意,谢梵烟捧着经书,从袖中掏出布帛,仔细的包好,与静斋告别离开。
静斋送谢梵烟到门口,眼神看着谢梵烟,目光透出深思。
谢梵烟怀着一种说不出的欢喜激动,还有几分惊慌匆匆出了慈惠庵。
一方面是因为也许终于可以看到姐姐对自己最后的交代,一方面却是慎重小心,因为姐姐拐这么多弯,费这么多心思才能让自己看到的东西,一定十分重要。
想到葛无痕对自己说的话,他们兄妹俩生来就是要保护一件十分重要且具有危险性的东西。
危险性……
谢梵烟的心莫名一跳。
一路径直下山,匆匆雇了一辆马车直接回王府。
直到在王府后门下车,想起今日,谢梵烟还觉得十分恍惚。
下意识的将手按在胸口,感受到那本佛经,心里微微踏实,算好了钱,马车很快离开,谢梵烟镇了镇心神,打算回并蒂苑。
却在这时,忽然冲出来三个小孩子,似乎是在追逐打闹,直接往谢梵烟怀里奔去,谢梵烟心里有事,闪避不及,被撞到了一边,而那三个小孩十分没礼貌的转眼就跑开了。
谢梵烟苦笑一声,正欲迈步,脸色却大变。
自己一直揣在怀里,时不时摸一下感受存在的那本佛经,不见了。
若不是一路谢梵烟反复确定那本佛经的存在,已经习惯了那薄薄的重量给自己的安心,或许根本不会感受到佛经的消失。
在下马车前,是确认过的。
所以只能是……
谢梵烟望着几乎要跑的没影了的三个小孩的身影,焦灼万分的追了过去,是被他们偷走的!
三个小孩轻车熟路的跑到正街上,拐到一个破旧的小巷里,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应该可以了,她不会追上来的。”
“那可不是,说不定现在都还没发现丢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