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带着谢梵烟走了颇长的路,一路上谢梵烟都仔细认真的记着路,嘴里不由得道,“慢点慢点,我都跟不上了。”
陈浩是心中有事,急着想带谢梵烟去见祖母,自己拜托阿月打探的消息对嫂子十分有利,陈浩心里不由得得意洋洋起来,瞧,自己也是能够用脑子的,比大哥也不差。
尤其是想到这次可以保护自己一向亲近的长嫂,陈浩心里更是激动,脚下如飞,听到谢梵烟的话,陈浩才醒悟过来,笑着缓下了步子。
“前面就是晔林了。嫂子可觉得累?”
晔林啊,老夫人住在这里。
“倒不觉得累,只怕一路疾行,狼狈失仪,我们还是慢些吧。”
陈浩回头,却看得怔住了,谢梵烟果然是走的急促,仪态有些不整,面色红润的异常,喘气也粗了几分,许是连日生病瘦了许多,肩上的外氅有些披不住了,几乎滑落下来,而裤脚也不知是从哪里沾上了几点泥点。
只是长嫂这样,似乎更有凡世的感觉,不同于往日的仪态端庄不出一丝漏,倒添了几分真实活泼的感觉。
谢梵烟看陈浩转头看自己发愣,下意识的抬手抚脸,“我脸上可是有脏东西?”
“不,没有,的确该慢一些,祖母最看重仪态礼仪了。”陈浩说着,脸一红,扭头继续往前走着,脚步慢下很多。
谢梵烟也得以理了理身上,喘匀气跟上陈浩。
走进晔林,谢梵烟只觉得安静的异常,许是因为心里惶恐的原因,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陈浩察觉到,回头用眼光询问谢梵烟。
谢梵烟想了想,搜肠刮肚也找不到现在打退堂鼓的理由,何况今日不来,早晚也得来吧。
“无事,走得累了,容我缓口气。”谢梵烟强撑笑容,可那笑容有些单薄脆弱。
陈浩猜到她畏惧祖母,忙安慰道,“相信我,嫂子,今日我定会让祖母还你一个公道的,祖母以前不是对嫂子很好么,总是夸奖你呢。”
谢梵烟笑着点头,不语。
是因为心慌说不出话来。
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淡淡的不安。
进了屋子,谢梵烟深吸一口气,跟着陈浩进了内室。
里室暖融融的,熏着香,香气淡淡扑鼻,刚一路走来受着冷风的谢梵烟,一下子觉得仿若置身春天般,全身毛孔的泰然舒展,十分舒服。
陈浩已经扑到了老夫人膝下,“祖母!”
老夫人见到陈浩,露出笑容,“今个儿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不是说冬日天寒,不必天天请安么,倒是跟着你嫂子一起来的。”说着看了一眼谢梵烟,眸光微微闪烁,有些复杂。
谢梵烟顺势上前请安:“媳妇儿给祖母请安。”
“嗯,起来坐吧。”老夫人躺在炕上,见了谢梵烟并未表现出现喜,亦或不喜。
谢梵烟心里稍安,跟着陈浩坐在一边。
陈浩亲自拿了一块点心递过去,“祖母,您可千万别再冷待嫂子了,那道姑说的话不可信。”陈浩看祖母对嫂子冷淡,忙打算将心里的事情告诉祖母。
刘老夫人却轻轻呵斥,“小小年纪,你懂什么,那可是天机楼门下的人,由得你这般不敬?天机楼门下从小参习易经,卜卦十分灵验,不少人千金买一卦。还未听过不曾灵验的卦呢。”
“若真的是天机楼门下,自然不能怠慢,可如今天机楼名声太大,打着它的名号招摇撞骗的也实在不少,我看那道姑就是个骗子,果然,托人去查了查,她得了祖母您的赏银后就立刻出城了,换成俗家衣衫不说,还换了名字,据说是往东去了,我看她行踪鬼祟,定是心里藏有鬼,总之是信不得的。”陈浩连忙道,语气里透出几许得意,这道姑骗过了王府上下,偏自己查出她有异,祖母知道,岂不会赞自己?
刘老夫人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孙子,心里叹一口气,到底是年轻啊。
那个道姑自然是假的,原本就是自己一手安排的,说来说去,不过是给大家一个自己厌弃孙媳妇的理由罢了。
可是谁都没有质疑过,倒是自己的幼孙初生牛犊,竟去查了个究竟,毕竟就连自己长孙陈瑾瑜都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
大家只要知道自己厌弃了谢氏就行了。
稍微年长一点的,还不了解自己么,自己何曾信过什么天命人卦。
他们俱不说什么,便是默认了对谢氏的对待。
谢梵烟也有点紧张的看着刘老夫人,虽然一直没给自己明说,但谢梵烟这些日子通过零碎的话也差不多明白了,是一个卜卦颇有名气的门下弟子给老夫人算了一卦,却是算到自己与老夫人相克。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全看老夫人本身了,若是信的,以此理由将自己送出府去,甚至再严重点休弃都是可以的。
若是不信,那就是心里有个结,听过也罢了。
可是,谢梵烟有一点想不明白,长康王府,还有自己母家谢氏,都是名门望族,婚前都该请有名的神算批过八字,若那道姑所言是真,姐姐她……不,是自己,自己如何进得了这长康王府。
一时间几人都静了下去,不说话了,只是满腹心事,却叫旁人猜不明白。
“祖母!”陈浩见祖母沉默,不由得拉了拉刘老夫人的衣襟,想让她说句话来。
“天机门下,一向神秘,换了名字换了衣裳,说不定是为了掩饰自己身份,毕竟若是暴露了,不知多少人会找她批卦,该多麻烦。”刘老夫人看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