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宫宛如醒来之期,秦氏这会只怕是来要“尸体”的。
林潼目光幽暗深沉,看着小祥子道:“来了几人?”
小祥子那尖细的嗓音依旧不改:“回大人,就她一人。”
“让她去花厅。”
“喳。”小祥子匆匆退下。
宫蔷柳扬眸看着林潼:“大人,我跟你一起去。”
林潼说了声好,便带着宫蔷柳前往花厅。
只见花厅中央。秦氏身穿丧服,一双眼睛泛着红色,想来是哭红的,她看到林潼和宫蔷柳,冲了上去,秦氏撕心裂肺道:“林潼你还我女儿尸首,还我!”
林潼瞟去阴冷一眼:“等本座查好了案子,自然会将尸首奉还!人都死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说,这死了的人,还能活了不成!”
秦氏眼瞳一缩,她擦了擦泪水:“你胡说什么,我女儿尸骨未寒被你们给掳到停尸房去。她会害怕!”
林潼呵呵笑道:“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只有活人和死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害怕。死人都没有知觉了,怎么可能会害怕。”
秦氏面上神色古怪,她皱紧了眉,这次是太后也帮不了自己了,因为在太后眼中,宫如已成了一具死尸。秦氏看了一眼宫蔷柳,忽然哭得更加厉害,她走到宫蔷柳的面前扯了扯她的衣袖:“蔷柳,你跟你姐姐虽然是同父异母,可是你们到底是嫡亲的姐妹,她走都走了,能不能让她回我们家?”
宫蔷柳扯了扯唇:“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姐姐。小时候可以一起堆雪花,我们可以一起上学堂。我生病的时候姐姐会照顾我,姐姐嫁人了我会哭。”
“蔷柳……”秦氏硬是挤出两滴泪水:“你跟你姐姐之前是有误会,都是自己家姐妹,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她都已经走了,你就放过她吧?”
“放过她?”宫蔷柳冷笑了一下:“夫人您这话说得实在太严重了,我想放过她,可是她从来没想过放了我。”从前世到现在,她都一直想让我置于死地,而且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呢,居然利用震儿,她连畜生都不如!!!
秦氏见说服宫蔷柳无用,心中着急,便恼羞成怒起来:“宫蔷柳。你跟你那个娘都是一路货色。都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你们统统都不是好东西!”
宫蔷柳瞪大了眼睛,这秦氏怎么变成疯狗了,见着谁都乱咬人呢!
“你凭什么说我娘,我娘怎么得罪你了,她在相府的时候,你就处处欺负压榨她,现在她离开了,你却还要说我娘的不是!叫你一声夫人是给你面子,你再出言不逊,我就杀了你。”
秦氏冷笑了一下:“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你是野种的事实。”
“休要胡说!”林潼黑眸渐渐现了红,九幽地狱之火一样,红得骇人可怕:“信不信本座现在就勾了你的舌头!”
秦氏冷笑:“我胡说什么了,她就是小野种,她不信宫,却非得冠上我们宫家的姓。她是柳笑笑生下的小杂种!”
“你骗人!”宫蔷柳不能忍受小杂种三个字,她有爹有娘,为什么要说她是小杂种?为什么?她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可是秦氏的样子变得越来越蛮横,她哈哈笑着:“宫蔷柳,你知道你娘跟多少男人上过床吗?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的种!”
一记巴掌啪的一声落在了秦氏的脸上。
宫蔷柳看着秦氏的脸颊瞬间泛红了,五指血印,很明显地印在她的脸上。宫蔷柳手心传来麻麻的痛感,她心中狂乱,愠怒道:“你不准说我娘,不准说我娘,你这个疯子,疯子!”宫蔷柳的眼睛渐渐红了,娘这么好,她为什么要这么诋毁娘亲!
秦氏摸了摸自己被打到的脸:“你娘做得,还不准人说得么?计都,陌云歌……老爷都是她的男人,这些是我都知道,其他还有我不知道的男人呢!”
林潼一掌袭去,虚空一掌,却凝聚厚重内力,将秦氏身子重重地推向墙壁,秦氏从那墙壁上跌落下来,胸口因猛烈的撞击而吐出一口血来,林潼愠怒道:“不干净的舌头留着何用,小祥子,拿刀来!”
“喳!”小祥子当即拿出随身携带的刀具。
宫蔷柳还沉浸在不可置信中,她转眸看着林潼:“大人,我想听她讲。”什么野种,什么陌云歌,跟计都又有什么关系?豆宏反弟。
林潼凝了凝眉,然后挥退了小祥子。
宫蔷柳走到秦氏的面前,她蹲下身来看着秦氏:“你到底什么意思?陌云歌是谁……”
秦氏抹去嘴角的血,她愤恨道:“你娘当年怀着你嫁给老爷,你就是个父不详的野种。”
那野种二字,咬得极重,像石头一样重重地打在宫蔷柳的心头。为什么娘亲什么都没有和自己说过,她抬眸看着林潼,只见大人似默认的表情,大人也知道吗?大人不是说宛如才不是老爹的女儿吗?她也不是吗?
“蔷柳……”
宫蔷柳心中一紧,回头只见八字胡、国字脸的宫海青站在门外。
这个爹,虽然不是很讨喜,可是有爹有娘有身份,到底不一样啊,为什么秦氏要说那些话?
林潼凝眉看了一眼宫海青,宫海青走到林潼面前规矩地行礼:“下官参见九千岁。”
林潼说道:“臣相免礼。”
宫海青朝着宫蔷柳一步步地走去,他慈眉目善,笑得和蔼:“孩子,你是我的女儿,是我唯一的女儿。”
“老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