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力度骤然加重,黑瞳凌厉如刀,看到她小脸瞬间变白,也没有丝毫手软。
顾青弱蹙眉,眼眶里湿热积聚,深吸一口气,双眼冒火的吼道,“你一夜催了三次,让我赶紧交定金,我若不这样又怎么能给你凑齐零花钱?!”
顾青弱吼完,房间里突然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男人瞳孔中的唯一亮色迅速黯淡下去,变成纯粹的黑色,随即,一股如从地狱传来的森寒阴鸷气息在房里快速蔓延,空气似乎被冰冻成一粒粒冰晶,针砭入骨的阴冷一寸寸浸入她的骨髓旎。
就在顾青弱以为他要捏断自己脖子的时候,墨御白突然动了,他猛的放开她,往后退了几步,黑瞳如冰雪森寒,凝视她几秒,随即,他手中的锦帕在她瞪大的晶瞳里,一寸一寸化成齑粉。
然后,那诡谲森然的身影,倏的穿透满屋冻结成冰的空气,消失不见……
······
翌日鞅。
顾青弱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顶着熊猫眼到了保和堂。
“徐老头,我的诊金还剩多少?”顾青弱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
徐世义不许在保和堂的命令被解除,他也是才赶到不久,顾青弱欠揍的声音劈头盖脸就冲他压了过来,他这心里着实郁结了一把:
“你那一千两银子不是已经归锦王府世子了吗,当然是一分不剩了。”
“什么?”顾青弱故作惊讶,随即佯怒的瞪起了双眼,“你未经本大王同意,就私自动用我的诊金,责任你担待的起吗?”
徐世义的手顿了顿,挑眉看向顾青弱,“大王的意思是让我将钱从世子手里再给你要回来?”
丫丫个呸的!要回来有什么用,还不得再双手给那贱人重新奉上!
“算了,咱们关系这么铁,这次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好了。”顾青弱长长的睫毛扑扇了两下。
徐世义目光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一副不欲理睬的表情。
顾青弱不以为意,神秘兮兮的凑近他,如是这般的说了好一会,最后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俩好的道,“你帮我这个忙,刚才欠我的人情债咱们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徐世义却不上当,“大王,配合你演这出戏可不是轻松的事,我这里可以不计酬劳,但其他大夫那里,总得打点一二。”
顾青弱八字胡抖了抖,十分肉疼的道,“我要是有银子打点他们,还和你费什么话?”
她现在只剩下十几两银子,还得养活三张嘴呢。
“那就恕徐某无能,没法帮你了。”
“我说徐老头,亏你的名字里还有一个义字,竟然对兄弟这么忘恩负义!有没有医德?有没有良心?”顾青弱换了攻略,直接变脸。
徐世义不为所动,“用人给钱,到哪里都是这个理,与医德何关?与良心何关?!”
“大家都是兄弟,保和堂的大夫再厉害也得卖你几分薄面,你就帮我一次能怎么样?”
“我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我可以无条件帮你,但其他大夫那里,恕我无能为力。”
“不就是需要打点一二吗?你替我给点银子不就行了吗?兄弟我现在手头紧,没有钱。”
“还是等大王有钱的时候再说吧。”
“那就当你借我的成不成?等日后我赚了诊金还你!”
“不行,保和堂规矩,概不赊账。”
“你!”
“大王可以等等,来保和堂看病的人很多,诊金很快就会有的。”
顾青弱‘唰’的一下将扇子合上,笑眯眯的呲牙,“要我说,你应该改名字叫夏洛克、阿巴贡、葛朗台或泼留希金,才符合你吝啬鬼的作风!”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徐世义对她的贫嘴早有见识,轻飘飘的道。
见他铁了心要袖手旁观,顾青弱咬了咬牙,只好认栽。
从头上将白玉梅花簪摘下,递到徐世义面前,“这个簪子是世子送的,不说价值千金,也算得上珍品,我先压到你这里,待日后有了钱再赎出来总行了吧!”
徐世义皱眉,不置可否。
顾青弱冷哼,“你放心,世子给我的东西绝对假不了,而且,我也一定会赎回来,不然,岂不是让你赚了。”
还有一个原因,顾青弱没有说,她不敢去典当行,如果去了那里,被那个手眼通天的世子发现了,以他针尖大的心眼,以及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她肯定会死的很惨!
只能当银子压在徐世义这里,赌他会答应帮忙。
顾青弱脊背僵硬,若是徐世义还不答应的话,那她……
“好。”徐世义道。
……
顾青弱一路哼着小曲回到了清晖苑,才进院门,蔓菁就神色慌张了迎了出来。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方才大小姐来过,我说你去花园里散心了。
”
“好,我这就换衣服去花园。”顾青弱转身往屋里跑去。
换好衣服,顾青弱便从清晖苑出来,去了后花园。
刚踏进园子,便听到一阵优雅婉转的琴声,琴声如泣如诉,缠绵悱恻。
是《凤求凰》的曲子,一曲千古爱情佳话从顾青薇指尖缓缓流出,说不尽的浓情蜜意,千回百转,连她这个不懂琴的人也忍不住赞叹一声。
顾青薇琴艺出众,能歌善舞,在锦阳城有第一才女之称。
今日初见其端雅风范,顾青弱暗赞世人所言非虚。
百花香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顾青弱长睫扬起,晶瞳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