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湛一走,大殿内又安静下来。张永给林月音换了一杯温热的茶,小声问道:“娘娘真要帮贾家,这里面可担着不少风险。”
林月音歪靠在椅背上,一副慵懒的模样。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笑道:“风险不可避免。若本宫不表态支持贾家,太子就要同本宫离心离德。再说了,本宫有说帮贾家,却没说一定能办成此事。”
“娘娘的意思是拖下去。”张永小心翼翼的问道。
林月音埋头深思,“你不觉着此事有些奇怪吗?贾家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却反常的来势汹汹。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只怕有人在背后搅风搅雨。尤其是那什么盗贼,当铺,就跟听话本传奇似得,天下竟然有这样的蠢贼,还有这样巧合的事情。”林月音连连冷笑,心中生了怀疑,就越发觉得此事是阴谋。
张永悚然,“娘娘的意思,有人设了陷阱。”
林月音皱眉说道:“未必是冲着本宫来的,更像是针对太子。贾家再不堪,那也是太子的助力,是太子的一条臂膀。端掉贾家,无疑是斩杀了太子的臂膀。太子痛失贾家,与前程来说并无好处。毕竟本宫目前只能在后宫周旋,朝堂上面的事情还要仰仗贾家帮忙。”
张永脸色发黑,心头惴惴,“这么说来,此事果真是冲着太子去的。”
林月音冷冷一笑,目光如刀如剑,“若本宫是那幕后之人,说不定还要顺带着给本宫挖个坑。”
“娘娘万万不能这么说。这世上的事情多半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张永被吓了一跳,赶紧劝道。
林月音一脸无所谓的笑了起来,气势逼人,“就算有人给本宫挖了坑,本宫也能安然度过。”这不是自以为是,而是源于强大的自信和势力。
正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一次还真被张永的乌鸦嘴给说中了。刑部接手了贾家的案子,从盗贼入手,顺藤摸瓜,竟然查到了长留侯嫡长子林封,也就是林月音的同父异母的大哥头上。据查,在盗窃案发生之前,那几个盗贼曾同林封接触过。虽说没从几个盗贼的嘴巴里问出有用的消息,但是单单是这个消息就足以让人震惊。朝中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向清宁宫,难不成皇后同太子有仇,借机收拾太子。还是说这只是单纯的巧合。
林封被请到刑部喝茶,这可将林家上下给急坏了。尤其是林老夫人和长留侯林谦。林谦打着林月音的名头去刑部捞人,竟然不管用,顿时就将林谦吓得半死,真以为自己的儿子牵扯到了贾家大案中。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林月音暗地里耍了手段,就为了报复他将她送给汉王。好在一天一夜后,林封被放了出来。除了受了点惊吓外,并无别的不妥。
林封走出刑部大牢,对林家来说此事暂时告一段落。但是对宫中的林月音来说,一切才刚开始。此事果然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有人精心策划,还顺便给她挖了个坑想要将她埋进去。林月音冷哼一声,别说林封同贾家的事情没关系,就算有关系又能如何。
“娘娘,贾昭仪跪在宫门外,要见娘娘!”芍药前来禀报。
林月音面露不悦,“本宫说了,不见任何人。你没同她说清楚吗?”
“奴婢说了。可是贾昭仪不肯离开,说今日不见到娘娘她就长跪不起。”
林月音冷笑,区区小伎俩就想威胁她,真是不自量力。“她要跪就让她跪,本宫倒是要看看,她能跪到什么时候。”
“奴婢遵命。”
冬日寒风一阵接着一阵,贾昭仪跪在地上,只觉膝盖刺骨的痛。跪的时间一长,她已经忘记刺痛,只觉浑身僵硬麻木。抬头望着紧闭的宫门,林月音好狠毒的心,她这么跪上一日,一双膝盖怕是要毁在这里。
贾昭仪咬牙切齿,突然放声大喊:“娘娘,臣妾求见。娘娘不肯见臣妾,臣妾也不敢强求。臣妾只想求娘娘开恩,看在贾家是太子的外祖家,也不曾得罪过娘娘的份上,请娘娘放过贾家吧。娘娘心里不痛快,冲着臣妾来就行。”
没有回应,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就连那些宫人,全都成了聋子瞎子。
贾昭仪心中愤恨无比,凭什么她要跪在这里求林月音。林月音今日所拥有的一切,全都靠贾皇后赏赐。林月音不思报恩,反而对贾家动手,果然是蛇蝎心肠。也只有太子那个傻小子才会相信林月音是无辜的。贾昭仪在愤怒中再次放声大喊,“娘娘要教训臣妾,何必将贾家也拉下水。娘娘这样做,可对得起孝贤皇后。娘娘可有想过,若是太子殿下知晓一切,届时娘娘该当如何?”
殿门从里面打开,林月音身穿大红襦裙,身披雪白狐裘,手拿黄铜暖炉,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她表情严肃,眼神凌厉,随意一扫,就让人觉着寒气逼人。
林月音居高临下的打量贾昭仪,冷声说道:“贾昭仪一口一个贾家,孝贤皇后,还攀扯上太子殿下,莫非贾昭仪以为贾家的案子是本宫所为?连刑部都没有定论的事情,贾昭仪倒是信誓旦旦,莫非贾昭仪亲眼看到本宫陷害贾家?”
贾昭仪张嘴,“还请娘娘开恩,放过贾家吧。”
林月音嘲讽一笑,“莫说本宫没那本事陷害贾家,就算有,满朝文武又岂能被本宫差遣。贾昭仪,你口说无凭,谣言中伤,陷害本宫于不利,你该当何罪?”
贾昭仪连连摇头,“臣妾不敢胡说,宫中人人都说此事同林家有关,臣妾不求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