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不做,应该也没说话,就只是站着看了他一会儿。
苏东唐冲我耸了下肩膀,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宋夜反正一边说一边哭的。”苏东唐形容地稍微是有点夸张了:“其实宋引的过错也不能怪他嘛,真搞不懂他怎么能难受成那样。
一直在说大哥一个人很辛苦,要我们好好照顾他之类的话。嘿,罗姐你说他是不是看上我大哥了?”
一听这话我差点缺氧。我说不至于好不好,不是说宋夜有女朋友么?
“有呀,挺漂亮的,我还见过两次呢。”苏东唐表示:“那他这欲说还休还很绝望的表情到底算几个意思?我们也知道大哥辛苦,可都是成年人,谁要怎么照顾谁啊?”
我说算了别多想了,宋先生大概也只是因为今天说出了秘密,情绪上压抑得太失控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我走进病房,跟苏北望一人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对面两侧。
经历了半天的沉默以后,苏北望突然说:“我怎么感觉我们这样……像要开饭似的。”
好久没有听到他的冷笑话了,我一下子就笑了,笑着眼泪止也止不住。我以为苏北望抽纸巾是要递给我的,没想到他只是擦了擦他自己的眼睛。
“你看他这个人,即便意识全无还是一副很欠揍的样子。”我拄着下巴凝视着苏西航。他睡得很沉,但有一只眼睛合得不严密,配上他永远一副上挑唇角的表情,就好像在鄙视嘲讽着谁。
我看他浑身管子插得跟个生日蛋糕似的,不敢随便动他。
只用棉签沾了水,轻轻擦去他脸颊上早已干涸的几点血迹。
“他能听见我们说话么?”苏北望问我。
我说应该能吧,一般手术后会用些限制行为和思维的药物,是怕患者醒来乱动。
但听觉可能不限制,说不定别人的话会通过鼓膜刺激脑电波能进入他的梦境里。
于是乎,苏北望跟我讲了很多他们以前的事,基本上就是在控诉苏西航那些不要脸的罪行。
我问他你不怕他听见么。
苏北望的回答是,有种就醒过来揍我。
后来我们发现这家伙的心跳频率有些波动,差点吓死,赶紧冲出去找医生。
医生来了,却说没什么异常,让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
可是等我们坐下没多久,仪器又开始波动,反复折腾了几次。后来医生也纳闷了,干脆也不敢走,就守门口守着观察。
半小时后结合了两次数据,意外发现了一个享誉医学界的真理!
那就是----苏北望的椅子腿踩到心电仪导管了!
后来我们都睡了,说好要一起等到苏西航醒来的,结果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一睁眼,我就看到苏西航两眼睁着,直视天花板,跟诈尸似的。
我一下子尖叫出来,看看表才知道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你你你……你醒了!”我喜极而泣地跳起来:“你别动,我……我去找医生。”
“我动不了……”苏西航的声音很弱,从氧气罩下传出来跟叫魂似的。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推了推长椅上的苏北望:“喂,他醒了!”
一下两下没推动。我擦他到底是有多累啊,坐着睡都能睡这么熟。
“苏北望!”我用了一把力气差点把他从椅子上推下去。
这兄弟两个,该不会只用了一副灵魂吧?一个醒了一个就得睡!
苏北望缓缓睁开眼睛,毫无血色的脸上还呈着摸不清状况的茫然。
“醒了?”他起身就要去找医生,然后一个毫无预兆的踉跄直接摔我跟前了。大清早的跟单膝点地求婚似的!
“你怎么了啊!”我扶他,他说没事只是腿麻了,可是明显虚汗泛滥,表情也不是很正常。
“你是不是生病了,哪里不舒服?”我有点着急了。
他摇头说真的没事,然后压着我的肩膀才撑起身来。
医生已经闻讯过来了,稍微做了一下检查后表示很纳闷。
“安眠针是四十八小时有效的啊?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医生一边记录病例一边自言自语着,最后告诉我说,大概是牵挂的力量。
牵你奶奶的爪,我瞅了一眼药单,明明是计量用少了0.03个单位左右,最多能维持24小时好不好?姐是药剂师,你当我傻啊。
不过自己的男人性命还掌握在人家手里,我也不敢戳穿撕脸皮。既然醒了,总是天大的好事。
“等下我再开一剂药量,手术结束后四十八小时身体太虚弱,还在危险期观察。最好不要让他清醒。”
可是苏西航轻轻摇了下手指,看样子是有话要说。
我赶紧扑过去,刚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我说乖哈,有什么话我们好了再说,现在先睡觉好不好。
他点了下眼睛,然后看着护士过来慢慢把药推了进去。
合上睫毛的一瞬间,我听到苏西航对我说:“我爱你。”
看我哭得像个傻逼似的,那名四十多岁的老护士长逗我:“哎呀小姑娘你别哭了,兴许他说的是爱我呢,不是爱你。”
“我说的是罗绮!”就听苏西航突然嘶哑着声音叫了一句,整个氧气罩都在震颤。
妈的吓死宝宝了!不就是被大妈调戏了一下,至于么!
我可真怕他这一吼肝胆俱裂的,一口血直接把呼吸机给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