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本能的,想都没想,银漠破开茅屋,冲天而起。他可不想被这麻烦的生物缠上。然而跑到半路,他便是折了回来,打下说服这只守财奴的决心。
守财奴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妖兽,他们对珍贵的东西有着极为强烈的感知能力。例如金币,琉璃,翡翠,夜明珠,药材,珍珠,神器……等等十分着迷,因此得了守财奴这个称呼。
许多高人幻想找到一头守财奴,将其当做宠物,既能看守自己珍贵的家产,还可以借此外出寻宝。
守财奴的稀有,整个三重宇恐怕就那么数百头。而刚才那头守财奴才一丈多长,明显还是个孩子。以三重宇中,守财奴的稀少,银漠猜测这头守财奴明显不是洪流的。应该是一头野生落单的妖兽,恰好躲在了这个地方。
缓过神来的银漠正是看中这一点,因此才冒着危险前来一试。在三重宇,甘愿臣服与人的妖兽并不多,因为无论是妖兽还是妖灵都拥有灵智,就像人不情愿给另一个人当奴隶一样。
而且妖兽多是拥有血脉传承的家伙,他们大都性格骄傲,自诩王者,怎么会迁就于人?若是被他们一族发现,人类豢养其当宠物,恐怕此人便的与整个妖兽族为仇了。
即便有种种困难,银漠也不想放弃尝试的机会。
说不定那头守财奴就瞎了眼,智商低,心理变态,看上了自己怎么办?
再次走进茅屋,银漠想象中的血战并没有发生。守财奴趴伏在金锭上,无精打采的样子,一双爪子覆盖在眼睛上,似乎在擦拭泪水。
银漠一怔,傻傻地站在那里。这是演哪一出啊,银漠何曾看到过这样柔弱无助,人性化的妖兽,一时之间也是尴尬地立在那里。
守财奴见得银漠来了,抬了抬头,奶声奶气地道:“你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
银漠满脸疑惑,守财奴这话说的,跟那些男人去嫖娼,妻子发生气时说的话一模一样。
银漠惊愕地指着自己,不明所以。
“不说你是说谁?人家有这么可怕吗。即使有,你也不要表现的那么夸张好不?很打击人的。”守财奴撇了撇头,委屈地道。
银漠一阵头疼,看来眼前这家伙和白雪妖猴应该是近亲,都有着能折磨死人的性格。
“你刚才在哭?”银漠盯着守财奴,纳闷后者为什么从刚才起就一直趴在金锭堆上,一步也没挪动。
守财奴点点头,身子又抽搐了几下,向寒风中拾荒的老婆婆一样,声泪俱下地道:“在外漂泊,孤苦无依。好不容易找到了宝藏,都被你搜刮的一干二净。”守财奴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指着自己的大腿两侧,委屈地道:“我这里——心疼啊!”
银漠感到一阵无语,守财奴指的地方明明是大腿,怎么变成了心?守财奴莫名其妙也就算了,还脑残。
绕着守财奴走了一圈,终是发现为什么守财奴脾气这么好,而且一动不动地趴在此处。他的两条后腿,一片漆黑,颜色浓郁的像墨水,而且萎缩的十分厉害,只剩一张皮包裹着。
“你腿受伤了?”银漠轻轻地问道。
“是啊,我好可怜的。快点带我去医治吧!”守财奴兴奋地点点头,一脸期待地望着银漠。
银漠此行正是想带走守财奴,让其为自己寻药。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主动的妖兽,但是对方既然贴上来,自己就顺水推舟,卖他个人情也有何不可。
手握《神之恩典》只要不是起死回生这样的要求,银漠有把握遇到浮生梦后,任何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你的腿肌肉都萎缩了,可能一时半会治不好。不过给我点时间,我或许能医治。”银漠实话实说。
“没事没事,去外面跑跑总比守在这堆废铁身边有趣。在我们神犬一族,谁能找到最珍贵的东西,谁的地位便更高。在这里,只有最俗最俗的金锭……”
看来这是一只不追求于安乐的守财奴,和自己倒是挺像的。
银漠笑了笑,语气变得温柔“我等一下来接你好不好?我现在也是身处于危险之中。“
“嫌我腿瘸就直说好了。”守财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眼神里的光彩骤然消散,他也不再望着银漠,只是独自呢喃地道:“你在我最满怀期待的时候离开我,便已经是一种舍弃。”
银漠神色复杂地望着守财奴,这一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地认为,不管母亲和父亲有什么重要的事,哪怕是拯救三重宇这个世界,也无法改变了两人丢弃自己和京洛的事实。而如今,自己也身处在险境之中,如果在这一刻丢下守财奴似乎也说的过去,然而在守财奴的内心一定也和自己的当年是一样认同的。
然而直到现在,银漠也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他不怕被别人说不坚强,不懂事,但是他的内心便是这样。
爱了便要守护,爱了便要执着,决定要爱便不要去找借口放弃。
也许父亲和母亲丢下自己,成为了三重宇的英雄,但是银漠要的不是英雄,只是一个陪在自己身边的父母。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对着守财奴道:“怕死你便留在这里?不怕死便跟我来。”随后又是顿了顿,亲切地问:“你体积可以变小点吧,抱着这么大一条狗,我很别扭啊!”
“天啦,你竟然用狗来形容我们?我们可是神犬啊,我也是有名字的,我叫花葬好不好。”守财奴不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