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与岳山楼聊的兴起的张无忌,听到这句话悚然一惊,他失声叫道:“原来你们居然是在打我义父和屠龙刀的主意!”
说完张无忌猛地站了起来,下意识的退后两步,远离了岳山楼。
先前还在空地上睡的香甜的三人,此时却都已然清醒。他们手中握着武器,大步走上前来,隐隐形成合围之势,将张无忌围困在中间。
“张小兄弟此话说得不对,什么叫做打你义父的主意?咱们萍水相逢,此前谁也不认识谁,若不是你一上来就自报家门,我们怎么会知道你就是张翠山的儿子?俗话说得好,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既然老天爷让你自个儿送上门来,那就是相当于把屠龙刀放在了我们四兄弟的面前,我们要是再不抓住机会,岂不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就是就是,三弟这话说的不错。”四人中年纪最长的那一个一,立马就忙不迭的附和。他看上去年纪最大,应该是四人的长兄才是。可是他偏偏身材矮小,獐头鼠目,一双小眼睛不住的左瞧右瞧,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愣是把自己弄得猥琐鄙陋,让人一看就觉得厌恶非常。
他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兄弟四人也不过是奉命送信罢了,谁知道会走这样的大运呢?我们又没有专程来找你,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怪得了谁?屠龙刀啊,江湖上哪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不想要?叔叔我今天就教你一个乖,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可别这么一上来就随随便便,傻乎乎的自报家门了。想要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至少也得有那个能耐!”
此人说完,他其他三个兄弟还没说什么话呢,他自己倒是得意非常的笑了起来。看来觉得自己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夜色沉沉,枯枝在篝火中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
张无忌戒备的环顾四周,心中顾不得懊恼。他紧紧的咬着嘴唇,思量着究竟应该怎么脱身。打,肯定是打不过的。如果是平常,有曲姑姑在,别说区区四个武功低微,在江湖上连三流都算不上的人,就算那沧溟派整个门派都倾巢而出,张无忌也不怕。可是如今曲姑姑为了自己身受重伤,根本无法运功,想要逃离,还是要看自己的本事。
“无忌,过来!”正在张无忌六神无主之际,马车中突然传出了一句好听的女声。沧溟派四人温声一愣,齐齐往马车方向看去。方才得知张无忌的身份以后,四人心中太过激动,反倒将一开始让他们很是忌惮的马车的主人忘到了一边。
是了,张无忌现在年纪尚轻,如果是出远门,肯定会有长辈带着才对。他们此前也曾听说过,人称圣手织天的曲聆曲圣手,现在就在武当山上给张无忌治病。而今张无忌在这里,那陪着他的多半就是曲聆了。
岳山楼是四人中最聪明的一个,只要一想到曲聆跟随着张无忌,他的眉头就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与曲聆医术高绝同样出名的,还有她的毒术。她出身苗疆五毒教,行事本就和中原武林大不相同,她会对求医之人一视同仁,却也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作恶多端的人。敢犯在她手中的恶人,从来就没有一个能逃脱的。
张无忌听到曲聆的声音,心中一喜,就想要往马车方向走去。
岳山楼右臂一挥,他的其他三个兄弟立即上前,挡住了张无忌的去路。
“曲姑姑……!”
听到张无忌下意识的叫声,其他三人还没什么反应,岳山楼倒是暗自气恼不走运。要他眼睁睁的放张无忌回去,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到嘴的肥肉,岂有吐出来的道理?可是不放张无忌回去,那就是光明正大的与曲聆作对了!看看马车周围死了一圈的蛇虫鼠蚁,那些色彩绚丽,一看就知道有剧毒的蛇类尸体,不禁让岳山楼背心发凉。
不,不对!
岳山楼突然记起来,曲聆不是出身苗疆五毒教么?别的不说,驱虫御蛇乃是五毒教的看家本事,曲聆何以在马车周围洒下毒药,将这些毒虫毒蛇全部毒死呢?明明五毒教的人,最喜欢这些毒物才是。难不成车中坐的并不是曲聆?或者说曲聆出了什么岔子,根本无力驾驭这些虫蛇?
岳山楼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他打手势让兄弟们将张无忌看住,自己右手紧紧将剑握住,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马车走去,一边走,一边恭敬的问道:“难道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曲圣手?在下曾听闻曲圣手医术高超,圣手织天,早就对您仰慕已久,不知今日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亲眼得见曲圣手一面?”岳山楼越走越近,见马车中的人并没有说话,对自己先前的猜测越发笃定了。
正当他撩开车帘的一瞬间,突然一把白色的粉末迎面洒来,岳山楼心道不好,立刻屏住呼吸,急忙后退。可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岳山楼到底还是吸入了些许粉末,不过一息时间,岳山楼就一头栽了下去。
张无忌趁着其余三人方寸大乱之际,立刻向马车窜去,三两下的爬上了车。其余三人见状迅速反应过来,留下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弟弟去查看岳山楼以后,另外两人怒气冲冲的就跑了过来。张无忌惊惶失措之间,第一反应就是驾车离开。但是时间这么短暂,还没等他握紧缰绳,另外二人就已经跑到马车前了。
“低头!”听到曲聆的声音,张无忌想也没想的就把头低了下去。只听到“唰——”的一声,迎面而来的两人就撞进了曲聆的药粉范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