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自殷荃成功从将军府逃出生天的那一日起,将军府上下就没一日安宁过。[看本书请到
找人吧,又不好大张旗鼓的找;不找吧,端王那边又交不了差。
柳如月这一腔的怨愤,通通撒在了丫鬟婆子身上。
日子接连过去了三天,她这心中的不安是越发的强烈,所有的恐惧,都在午时一刻卫钧送来聘礼的那一刻彻底爆发了。
瞧着站在前厅大堂内油盐不进的白衣男子,柳如月心跳如擂鼓,咚咚的撞的她五脏六腑跟着一起痛。
端王是谁?那可是连当今圣上都要给几分薄面的人,哪是区区一个将军府能惹得起的?
现如今殷荃那小蹄子早就不知去向,眼下,要如何向端王府交差才是当务之急!
嫩葱般白皙纤细的手指不住的绞着丝帕,柳如月越想心中越凉,蓦地,她忽然远远的瞧见了原本伺候在殷荃房内的丫鬟翠玉,一个大胆的想法当即在脑中成形。
“承蒙端王厚爱,老夫代犬女谢过王爷,只是……”未曾察觉柳如月眼中一闪即逝的凌厉,殷正廷正欲将殷荃逃家的事实全盘托出,不料却被身边环佩叮当的美妇打断。
“老爷,这端王可真是大方,光聘礼就拉了十车,咱们荃儿嫁过去可比在这将军府内享福多了,您说是不是?”
说着,柳如月朝殷正廷瞥去一眼。仅是极为短暂的目光相接,后者便对她的心中所想了然于心。
原本微微张着的嘴唇动了动,殷正廷终究还是没有去阻止柳如月。
端王从未见过殷荃,根本不会知道她是如何相貌。
如今这小女儿拒嫁逃家,他命人在外寻了整整三日也不得其踪,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子孤身一人在外游荡,怕是早已落入野兽之腹,化作一摊白骨。
如此想来,柳如月所谋划的,未必不是个办法。
思及此,殷正廷心下定了定,原本稍稍有些紧绷的老脸也跟着一并松弛了开来。
荃儿,你泉下有知休要怪爹无情,要怪,就怪你没那个命……
端王府内,尽管夏侯婴走出了殷荃的视线,却始终负手站在门口并未真正离开。
对于殷荃,他始终保留着一分好奇。
站在门口朝里望,他漠然清冽的面庞上生出了一丝松动。一言不发的看向面沉如水磨牙霍霍的殷荃,他的心绪有些微妙。
她的表情似乎总是很丰富,尤其在诅咒自己的时候更丰富。
明明只是个不被喜爱的庶女罢了……
将军府内,送走了卫钧后,殷正廷屏退了左右,转向柳如月,目光里带着一丝犹疑:“你打算‘瞒天过海’?”
“不愧是老爷,妾身什么都瞒不过老爷的眼睛。”略一俯身,柳如月笑的娇羞,眼中的光芒却不掩其中阴毒。
“端王从未见过九姑娘,即便在大婚当日我们送去的人不是她,他也不会知道。再者,端王是何人,嫁去端王府的人莫不是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只要,她有那个命……”柳如月说着,唇边浮着一丝笑意,那笑意勾在她嫣红如血的唇角上,看上去像一把刀,染着艳丽剧毒的刀。
不着痕迹间朝那始终侯在一旁的丫鬟翠玉望去,柳如月姣好面容上笑意渐深。
翠玉虽一早便伺候在殷荃身边,却是她安排的人。尽管起初并非出于如此目的,可如今形势到了,便也没有犹豫之理。
察觉到身边之人幽然中染了几分晦色的眸光,殷正廷虎目微闪,已然看出几分端倪。
端王府内,负手站在殷荃房外的夏侯婴唇线微抿,心中那一抹微妙的情绪始终未曾消散,只是一双幽深黑眸清冽如水,未有半分波澜。直至身后生出一抹微不可查的清风,他才收摄心神。
“将军府的人还在搜寻殷荃的下落?”漠然开口,夏侯婴边说边负手转身,视线却并未落在那宛如一缕浓黑雾霭般的清瘦身影上。
闻声颔首,龙珏从腰间摸出一块通体漆黑的木质令牌,牌子上赫然刻着一个醒目且猩红的“柳”字。
见状,夏侯婴本就清冷的眉宇间径自生出一丝褶皱。
除去殷正廷派出的人之外,竟还有其他人也在搜寻殷荃的下落……
视线始终停留在那阳光下浓得发黑的“柳”字上,夏侯婴薄唇微抿,遂将那腰牌递回到龙珏手中。
“守在此处,若有异动,杀无赦。”
尽管他声线淡淡,却是冰冷至极,只是听在耳中,便足以教人不寒而栗。
将视线垂的更低,龙珏略施一礼后,紧接着便消失在夏侯婴面前,如一缕薄烟,徐徐飘散。
听见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仍旧匍匐在地的殷荃眉心拧成了一个死结,与此同时,心中生出一丝困惑。
那个洁癖狂魔没走?
不科学啊……
正猜测间,忽就见一道莹白若雪的身影缓缓走进。只觉喉管猛地噎了一下,她用力挪了挪身子,用背对着他,以示愤怒。
“在生气。”盯住她细瘦的身子,他动唇。
明知故问!她喘了口粗气,坚定不出声、不理睬、不回应的三不政策。
“咎由自取。”
“夏侯婴!”三不政策瞬间瓦解。
“本王救你性命,你非但不感激反而处处忤逆本王,甚至妄图谋害本王的性命……这些,本王都可不予追究……”
你明明说过是你家的马救的我……什么时候变成你了!
扫过殷荃霍然瞪大又忽而眯起的双眼,夏侯婴偏开视线,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