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南耀华打来的第一个关于婚礼的电话。
边悦的态度一向是冷处理的。
可是南耀华提一次抬出了边怡,边悦很想义正言辞地说他没有资格提边怡。可是,也许人一旦幸福了,就很难再铁石心肠。
所以边悦犹豫了。
而这种犹豫,在任何人看来都不值得,若是将南耀华要参加婚礼的事情询问林师母、李教授或是季明渊,得到的结果必定是反对。
边悦仔细想了一下,关于自己的婚礼,这大概是唯一算得上是烦心事的一件事了。
南耀华挂完电话,还未出声,沈文娟已经开口问了,“边悦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南耀华语气有些不善。
“你真是!你可是他爸!”沈文娟着急道:“你去打听一下,这次婚礼得有多少大人物都去,你这个生父不去,像话吗?!”
南耀华沉着脸道:“快别丢人了!”
“丢人?!”沈文娟好笑道:“你没官做那才叫真的丢人,早就叫你跟边悦联系你不联系,现在人家有的是借口不搭理你。”
自从南耀华官场失意之后,沈文娟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南照对于他们这种争吵已经见怪不怪,此时站在楼梯上,阴嘲道:“我劝你们还是别白费劲了,到时候脸没凑上,到时会丢大人。”
沈文娟转头,苦口婆心道:“照儿,你要是没事做就多出去参加参加同学聚会,这样也不枉费我们送你去那么好的学校。”
南照脸上闪过几分寒色,拿起外套,下楼,话也不说径自出门。
沈文娟头疼道:“耀华,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照儿考虑不是?跟他同岁数的,那都做了多少事了,你看照儿,现在这样,以后怎么跟得上人家。这以后让人看笑话。”
沈文娟以前因为南耀华的得势而有恃无恐,可现在,南耀华一朝被舍弃,南照的前程也跟着没着落了。她现在连跟那些太太去打牌,都觉得输了人家半截,话里话外,也没了搭腔的余地。人的自卑和没落总是配套的。
南耀华可以不管沈文娟,可是不能不管南照,怎么说,南照也是南家唯一的希望。
于是南耀华编了谎言,说其实边怡有东西让自己给边悦,并指定要在结婚那天。南耀华一再保证,不以父亲的身份出现。
——可显然,这件事在经过有人刻意传播后,已经不是秘密了。虽然没有人知道刻意传播这件事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边悦最终点了头。
同意南耀华参加婚礼,但是同时表明态度,不会配合他做任何事情。
南耀华最终在脸色青白交替之下,只说了一句,“我也希望你幸福,以前是我做得不对,以后,你要好好过。”
边悦不喜欢浪子回头或幡然醒悟的戏码,所以直接挂了电话。
婚礼在“夕阳西逝,怒马东来”的辰光中拉开帷幕。
单单是化妆一项,就足够耗掉新娘心里藏了一晚的紧张。此时恨不得直接快进,太阳直接变成月亮才好。
边悦对于夸赞自己漂亮的词语已经麻木了。
这倒不是她不赞同这一点,而是——她本就对自己的样貌绝对自信。更何况,z国人多数是适合化妆的,五官一旦凸显出来,多数都能成为佳人。
换了衣服,开了门,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站在门口的季明渊,边悦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你今天漂亮得有些过分。”
边悦笑容弯起,所有的麻木都在一瞬间治好了。
看着两个新人这般打情骂俏,林师母觉得相当丢人,出声提醒了一下。季明渊将边悦抱起,带着她下楼,上车。
新人早早到了欢迎客人,这是各地都有的习俗。即便季明渊和边悦已经一切从简地省去了很多环节,但这个始终不能免。
“我有些人记不住,到时候你给我提个醒。”边悦对季明渊道。
季明渊挑眉,戏谑道:“以你的能力,记人应该不成问题才对。”
边悦耍赖道:“我以前靠的都是工作记忆,这不一样。再说,反正你在,你肯定记得住,你提醒我不就好了。”
季明渊问了,“前面和后面的理由,我该相信哪个?”
“后面那个!”边悦果断道。
季明渊应下这个甜蜜的负担。
边悦在季明渊的提醒下,认识了很多不得了的人,以致于等看到骆海洋的时候,边悦都失去了之前的庄重感。她几乎要忘了自己嫁的是个军人,满堂的宾客,好嘛,再来一只号角,谁都不会怀疑这是在开动员大会。
有必要都坐得这么直,神情都这么严肃吗?
季明渊不客气道:“都是面上的事,有几个老首长在,大家不敢造次,等人一走,原形就露出来了。”
边悦点头,这一点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小七跺着步子走过来,一脸牙疼的样子道:“老大,早知道这些人都在,我就不来了。”这比全军开会的场面还恐怖,没法待了都。
小八就比较含蓄了,“海陆空特野都到齐了,要是万一打起来,是帮自己人,还是都不帮?”
边悦无语道:“先拉架,谢谢。”说完,她又对季明渊义正言辞道:“这是我的婚礼,不许打群架!”
季明渊偷偷吻了她一下,“放心,不敢。”
季明渊的保证还是可以相信的。
突然,几个特种进来守着两排门口,身子笔直,显然是有什么大人物又到了。对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