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虔……二奶奶怎么能这样?”
听完莫吴氏哭诉的话,莫颜气得掰断了手中的树枝:“四妮儿那么乖巧,她怎么就忍心把她卖掉?那是她的亲孙女儿啊!”
她万万没想到,莫洪氏竟然如此狠心,就为了几个烧饼,连堂伯母六岁的女儿都卖,还对外说是病死了,简直是丧心病狂!
想到乖巧懂事的小女儿,莫吴氏心里一阵阵揪痛,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涌眶而出:“路上带着的粮食被别的灾民抢了,三叔又闯了祸,把家里的宅子,所有的银子和地赔给了陈地主,陈地主才饶了他,可怜我四妮儿,就为了几个烧饼,就被她亲奶奶狠心的卖了,呜呜!”
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嫁到莫家十五年,家里家外的操持着,对公婆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可到头来,她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护不住,这让她如何不恨?
莫颜一愣,居然还有这事?
她就说老莫头和莫洪氏千方百计的算计他们家,将房子田地都紧紧地攥在手心,怎么可能舍弃到嘴的肥肉,窝到柳杨村来?原来竟是那个不着调的莫永寿得罪了有钱有势的陈地主。
她真不知道该幸灾乐祸还是该说报应,可是报应到罪魁祸首身上就罢了,可偏偏连累了无辜的孩子。
见莫吴氏如此难过,莫颜也不敢再提四妮儿,连忙岔开了话:“堂伯母,侄女一直记着您的好,您要是有为难的事,只要侄女能帮到的一定帮。”
莫吴氏连忙擦了擦眼泪,看着气色容貌与几个月前几乎天差地别的堂侄女,心里既愧疚又感激,以前在莫家村是婆婆管家,她纵然可怜三个侄儿侄女,也不敢摸婆婆的逆鳞,实际上帮到她们的并不多,没想到大侄女竟然还记着。
“伯母知道你是个好的,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伯母真没脸来见你。”
莫颜摇了摇头:“以前要不是有堂伯母时常照拂,我们三姐弟怕是早就饿死了,您有难处就直说,不用跟侄女见外。”
莫吴氏眼睛又是一红,点点头哽咽道:“那伯母就不跟你客气了!你小堂弟石头前天就生病了,家里仅有的一点银钱攥在他奶手里,他奶又不肯给钱请大夫,现在孩子病的更重,连米汤都喝不下,伯母实在没办法,就想跟你借点银钱,给孩子找个大夫看看。”
莫颜闻言,气得暗骂莫洪氏不是东西,就算孙子多不稀罕这一个,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亲孙子病死啊!她突然很庆幸没有重生到莫洪氏某个孙女身上,不然不是她再死一次,就是把莫洪氏这个黑心肠的干掉!
见莫吴氏一脸忐忑,莫颜深呼吸平复着心里的怒气,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堂伯母,石头的病不能耽搁,你赶紧回家把他抱来,我们现在就城里看大夫!”
“哎,哎,伯母这就去!”
莫吴氏见莫颜答应的如此果断,连最后的一丝担忧也没有了,连忙抹了一把脸,朝着家里跑去。
等莫吴氏抱着孩子过来,莫颜就看到孩子双目紧闭,满脸紫红,嘴唇都起了死皮,她不敢再耽搁,连忙跟莫清泽交代一声,就带着母女二人坐上驴车朝着城里赶去。
四十里路紧赶慢赶也花了快一个时辰,到了医馆,大夫看了孩子的情况,板着脸将莫吴氏狠狠地斥责了一番,要是再耽搁一个晚上,孩子不死也要烧成傻子,吓得莫吴氏止不住的掉眼泪!
莫颜也后怕不已,石头才三岁还十分脆弱,在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早夭的可能性太大了,如此想着,心里愈发憎恶狠心的莫洪氏。
从医馆出来,莫颜直接把莫吴氏母子领到了家里,让小石头睡在自己的床上。
石头还是在医馆喝药时醒过一小会儿,此时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好在药物起了作用,脸上的紫红褪去了些,身上也不似先前滚烫滚烫的,众人都放心了些。
馨儿臻儿都记得莫吴事这位堂伯母,也知道她曾对他们三姐弟的好,一个个也很高兴,知道小堂弟生病了,难过的流了不少眼泪。
“堂伯母,您就在屋子里照顾石头,累的话就躺下歇歇。”
将两个小的打发出去,莫颜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薄一点的棉被盖在了石头身上。
摸着柔软温暖的被子,莫吴氏红着眼点点头,感激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莫颜笑了笑,转身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房门,叮嘱几个小家伙不要大声说话,才拎着几包药进了厨房。
房间里,安静地能听见屋外寒风刮过墙角的声音。
莫吴氏摸着小儿子的脸怔怔出神,想到这两天守着孩子的无助和绝望,她眼里弥漫着仇恨的光芒,既恨孩子他奶的无情狠心,又恨丈夫的懦弱愚孝,然而她更恨自己的无能,如果当初婆婆在要卖女儿时,她敢坚决反抗,也许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很庆幸遇到了堂叔一家,要不然怕是小儿子都护不住,这一对比,她对婆家和丈夫就更不满了,要不是为了几个孩子,这样的婆家她真不想再待下去。
厚厚的棉被暖烘烘的,一摸就知道是簇新的,再想到柳杨村的种种,莫吴氏知道堂叔家现在日子比在莫家村好过多了,心里为他们高兴地同时,又对以后在婆家的日子产生了无尽的担忧。
连日来都没好好睡一觉,没过多久莫吴氏就眼皮发沉,不自觉的躺下来,搂着孩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母子俩都睡的很沉。一个时辰后,莫颜端着药过来,